其實方百卉第一並沒有相信周父所說的。
“周總這話說的我就是個糊塗了,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周總為何早不肯說,偏到如今才說?”
周父看出了她的懷疑。
拍了拍手,身後的助理送過來了一份文件。
“你看看這個再說。”他往前推動著文件,“這是我和秦閔的親子鑒定,我偷來的他的。頭發做的DNA鑒定,結果我特意留著,就是為了避免你們不信。”
說著。周父微微閉上了眼。
不讓自己眼裏的冷然殺意流露出一絲一毫。
他繼續說:“我本來是沒想著什麼的,畢竟秦閔是林老爺子親自指定的人,要他繼承偌大的林氏家業,唯一條件就是要他娶了林老爺子的唯一的女兒林木木。我想著無論秦閔是誰,但好歹最後也是屬於林家的人,再加上他的商業價值的確是很富饒,他也很會做生意,所以我根本一時沒管這麼多。”
周父冷笑了聲。
他睜開眼,眼裏是遏製不住的冷然笑意:“可是是我低估了他的野心,他不僅自私自利的把林氏全部收於囊中,不給你們這些親戚分一絲一毫,還打算打起來了我弘岸和諾大的周家的主意。”
他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說的就是他秦閔。”
方百卉心裏已經動搖了。
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雖然還是不可置信的,但是到底還是沒說話了。
像是沉默著接受了這個事實。
周父繼續說:“秦閔有手段有能耐,現在也有足夠多的資產,他如果真的想吞沒了你們和周家,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百卉和自己的丈夫對視了一眼。
在對方眼裏都看到了不可置信。
和些許的怒火。
周父晃了晃脖子,咯吱咯吱的骨節摩擦聲讓他有一瞬間以為自己的脖子會就此斷了。
可是沒有斷。
他還活的好好的。
“我話就說到這裏也就隻說這麼多,不過我還是奉勸一句,趁早把這件事吵的人盡皆知對你們來說隻有好事沒有壞事。趁火打劫雖然不大好,但是最有效也最直接。”
說著他就離開了。
當晚方百卉和自己的丈夫失眠了。
方百卉又想起來當時被秦閔威脅的模樣,越想越生氣:“他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的野種憑什麼對我評頭論足?”
她丈夫雖然覺得這樣說過分,但是近些天來方百卉囂張跋扈,他也習慣了容忍。
“那~那你想怎麼樣?”
“他一個野種,就該回到野種該去的地方,這偌大的林氏集團,早就該是我們的,憑什麼要我們拱手讓人全部給他一個野種?”
她的丈夫吞吞吐吐的,“萬一大哥早就知道了還執意如此呢?”
“大哥知道了秦閔的真實麵目還執意如此,說明秦閔的手段的確高明!並且你不覺得奇怪嗎,秦閔剛來到林家不久,大哥就不行了。”
說著。
她還為嘖嘖的分析。
“我早就覺得這秦閔和他嬸嬸奇怪的很,但是也沒想太多,不過現在我突然發現,秦閔他媽好像也全身是疑點!”
她丈夫覺得方百卉有些草木皆兵。
但是也不敢說破。
方百卉越想越不舒服,幹脆第二天就直接給三夫人打了電話,二人一合計,直接就找上了門來。
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場啼笑皆非的鬧劇。
秦閔神色波瀾不驚。
他的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打著,一下一下的,似乎是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所以迫切的需要渴望著答案。
唯獨沒有憤怒和悲傷。
這兩種本該出現在他臉上的神色,三夫人卻在他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
隻是覺得奇怪。
按理來說是不應該的。
秦閔靜默了半晌。
最後淡定至極的道:“我清楚了,總之這件事你們也是被周老爺子利用了,我也不打算深究,還請三嬸好好的勸一下二夫人,畢竟撕破了臉我們誰也不好看。”
說著秦閔又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畢竟我現在如果是想要一個人甚至是一家人徹底的消失的話,還是可以的,即便我虎落平陽或者被人惡意中傷,我也唯獨不會放過把我拉下水的人。”
三夫人打了個寒顫。
她覺得這開著很多熱氣的房間格外的冷。
隻能隨便的找了個理由離開。
等到房間裏沒人了,陳慕華才敲了敲門進來。
她停在秦閔旁邊。
“秦總,你沒事吧?”
秦閔抬起頭來對上她滿是關懷的眼,說是心中仍然波瀾不驚都是騙人的。
隻是……
他有些茫然的抬起眼睛環顧了一圈。
許久才茫然的道:“我是野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