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林手一頓,輕輕抬眼就和雲允兒不明所以卻格外有興趣的眼神中相遇。
周翰林當即道:“不見。”
“別介啊。”雲允兒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輕笑著說,“反正你剛才也說過了,說你已經和明爽徹底分開了,那想必她來也是有一些和你沒處理好的私事,嗯,說清楚也好嘛。如果你是覺得我在這裏多事礙事的話,我也可以去陽台那站著,或者給你們留一點私人空間。”說著她已經直接對秘書說:“請進來吧。”
周翰林張了張嘴,但到底欲語還休。
算了。
雲允兒是在試探他,多半可能是這樣。
她懷疑他和明爽。
這並不是好事。
雲允兒去了陽台。那裏是周翰林之前故意布置的給明爽休息的地方,是從秦閔那裏學來的。這和周翰林的辦公室僅僅有一麵牆,周翰林那裏麵什麼動靜,說什麼話做什麼事甚至於一聲冷笑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聽的清清楚楚的。
躲避不了的。
下一秒,明爽果然由著秘書領了進來,秘書低了低頭得到周翰林的允許後轉身出了門。
周翰林依舊頭也不抬的低著頭在看文件。
拚命的奮筆疾書。
“又來我這裏說什麼?我和你說的應該已經很幹脆了吧,我會給你一筆價錢不菲的費用讓你出國,給你治療好你的臉,再給你一份工作,讓你這後半生都能活的好好的,不算差了吧這待遇?”
明爽低著頭。
她已經把自己的所有驕傲都拿了出來放在表麵上。
到底要如何還是周翰林說了算了。
她說:“的確很好,可是這些東西我都不想要。”
“哦?”周翰林譏笑一聲,卻依舊沒有抬頭,握著筆他在指尖轉悠著,是怎麼也寫不出來字來了,他隻能輕笑,問,“那你想要什麼?如果是討價還價的話那就算了,你跟了我幾年不假,可我給你的東西也不少,對你,我覺得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應該是所有了的決裂了的愛情都是因為這四個字。
仁至義盡。
理應兩不相欠,理應徹徹底底的分開了。
如今也是毫不例外的。
明爽不知道自己當時到底該怎麼去想才符合自己。
隻知道現在不是難過的時間。
“蘇術殺人了。”她說,“是因為我傻,我去喝酒結果喝醉了,蘇明秀去帶我回去的時候遇到了她的初戀,她初戀想著趁人之危,還好明秀被蘇術給救了而沒能讓那男人得逞。但是那男人卻發短信威脅明秀說他有明秀的裸照,要明秀一定得和他在一起,否則就寧願玉碎不為瓦全,蘇術才一時沒控製住自己去殺了人……”
殺人了。
去殺人的竟然還是一直笑得天真爛漫的蘇術。
周翰林眼底心裏盡是不可置信。
可麵色上卻波瀾不驚。
明爽咬著牙,像是終於的打定了什麼主意,她說:“周翰林,你給我的所有東西我都不要了,我隻要你幫幫忙救救他,救救蘇術,也幫幫蘇明秀。我們都是大學同學,就算是不看在我的麵子上,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你幫幫他好嗎?”
應該是好的了。
隻是……
周翰林轉著筆終於轉不出來了,筆直接摔在了地上,他也不去撿,隻是冷然的說:“沒用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天經地義。我就算幫你了,這對別人也不公平。更何況我現在和你的確是沒什麼關係的,我憑什麼要去幫你。”
明爽睜大了眼睛像是很不可置信。
半晌。
才沉聲道:“你不認識蘇術了還是你不認識蘇明秀了?我們是大學同學啊,大學的時候還經常在一起的,你就算是看在大學同學的麵子上,你去幫幫他們不行嗎?”
“……”
她這麼低聲下氣。
倒讓他一時不知道到底是該怎麼去拒絕才好。
他記憶裏的明爽好像從來不會這樣。
故而。
他沉默了很久,最後卻是唇角的悲涼被他壓了下去換了另一種輕佻的語氣:“大學還有什麼情分可言?這是在商場上,我步步為營機關算盡才總算是保住這周家,現在正是關鍵時候,我憑什麼要突然來個節外生枝的去幫那個蘇術?我和他沒什麼過命過硬的情分在的吧,又或者,即便是有又怎麼樣?你我都玩膩我都拋之腦後了,我怎麼可能會去幫他?”
那一瞬間他感覺他這個人真是可惡至極了。
他都想著自己給自己一巴掌了。
伸手握成拳。
恨不得緊緊攥的手跟著自己一起疼著,才可以壓下自己想要上前去抱住她的感覺和心動。
他想。
難過嗎,傷心嗎?那就快點離開吧,快點離開這裏,快點離開他身邊吧。
明爽靜靜的盯著他的臉。
熟悉的。卻也是陌生的。
她靜靜的看著,感覺到自己心口處蔓延開來的她一發不可收拾的可憐給悲哀的感覺。她想了想,卻是忍下了自己想要哭的感覺,努力讓自己笑出來,“真的,不能幫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