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少女幽曲(1 / 2)

女人穿衣服都快不起來,特別是美麗的女人。等待女人穿衣服的時間,簡直可以把一個男人的熱情耗光。趙昀漸漸不耐煩起來,正欲開口催逼,晴晴展顏一笑道:“好啦,可以走啦。”

趙昀急轉過頭,卻冷不防的愣住。這姐妹二人本就容貌酷似,難辨彼此,這時竟同穿了件綠蘿長裙,一樣服飾,一樣麵容,唯有上蒼才能雕琢出來的一對璧人,美麗不可方物。細軟的絲綢妥帖的遮掩住動人嬌軀,堪堪隻放出嫩藕似的小腿,散發著驚心動魄的衝擊炫光,明明沒有露出多少,卻比全身赤裸更有魔力。

趙昀隻覺一種奇異而邪惡的想法陡然生出,竟想把她姐妹二人的綠蘿長裙撕開一半瞧瞧,急忙定了定神,澀聲道:“既然穿好了,就快點帶路。這麼磨蹭,以為拖延就有用嗎?”

晴晴、小嵐娉娉嫋嫋的並排在前帶路,趙昀在後緊隨,隻覺眼前無水生波,四瓣豐丘無風起浪,竟不敢多看。

遠遠聽到多寶震天價的呼嚕聲,趙昀難得的露出了笑顏:“師兄果然在呼呼大睡呢。”推開了柴門進去,卻見枯枝稻草一堆,亂七八糟的在多寶麵前散著。也不知是誰惡作劇,還在多寶左右鼻孔上各插了根稻草,隨著呼嚕聲上下搖擺。

趙昀忍俊不禁,上前推了一把多寶,喚道:“師兄,快醒來啦。”

多寶卻不理趙昀叫喚,美美的轉了個身,呼嚕聲稍停,立時又擂鼓般響了起來。

趙昀見師兄毫無知覺,剛放鬆的神經又蹦了起來,質問雙姝道:“你們到底在酒裏放了什麼藥?”

小嵐早已用雙手捂住耳朵,無奈多寶的呼嚕聲實在太過放蕩不羈,她就算是堵住整個耳朵也是無用。她跺著腳道:“你這麼大呼小叫的做什麼?不過是十日醉,又不是什麼毒藥。喝了會渾身無力,就像醉酒一樣。”

“那我師兄為什麼還不醒來?”

晴晴撲哧一笑道:“隻怕這位小哥不是像醉酒一樣,而是真的醉酒了。”

趙昀一呆,突然意識過來:師兄以往滴酒未沾,所以絲毫不懂節製,杯空就倒,喝了足足有十斤之多。這桃花酒入口平易,後勁卻長,便是酒鬼也承受不了一氣喝這麼多酒。也就是師兄體質特異,若換做其他人,隻怕當場就要喝出傷來吧。

小嵐小嘴一撅,道:“現在放心了吧,快點離開這,這聲音聽的我都要發瘋啦。讓這黑猩猩就睡這裏好了,瞧他那樣子沒個三天也醒不過來。”

趙昀卻不搭理她,徑直走到師兄身前,一陣混雜了酒氣、菜渣的難聞氣息撲麵而來,伸手去拔了師兄鼻孔中的稻草,又探手摸了摸師兄的脈搏,但覺跳動有力,生機勃勃,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他仔細端詳著師兄的臉,默默道:“師兄,你好好休息吧。這一路上,全靠你挺身而出,保護著我。你都沒怎麼休息過,是該放鬆一下了。但願你能做個好夢。”回過頭對雙姝道:“那就走吧,去個安靜點的地方。但願你們的說辭能讓我相信。”

三人走到晴晴的書房坐定。趙昀作為熟讀李青蓮詩文集的半個書生,第一次進到別人書房,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但見架上桌前都堆滿了書籍,趙昀隨手拿起了桌上一本書,胡亂一翻,卻見密密麻麻都是娟秀批注,筆跡甚是熟悉,猛然醒覺:“原來桃花酒樓那個酒旗是她寫的,沒想到她不但人好看,字也寫的這麼好看。嗬,師父老說我寫的字像狗爬一樣,卻不知她現在回到門派了沒有,見不到我又是什麼心情呢?”

好奇心起,趙昀凝神細看,卻見書頁上是一首小詞:“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淡煙流水畫屏幽。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寶簾閑掛小銀鉤。”

趙昀在李青蓮典故的注解中見過這首詞,知道是秦觀的《浣溪沙》。秦觀是一個失意文人,整日裏隻知飲酒歎息,多愁善感。趙昀最瞧不上眼的便是這種不用行動證明自己,卻隻會幻想的懦弱文人,是以這首詞雖然構思巧妙,他卻隻當狗屎一般。

在小詞旁邊,卻有小字注解,顯然是這晴晴所寫,不自覺的便讀了出來:“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夢裏花落,愁雨無邊,都付與斷井頹垣,去去!”趙昀思索道:“這浪女寫這段注腳是什麼意思?哪來這許多感慨?”

正在趙昀思索間,晴晴蹭的上前,一把奪去趙昀手上書卷,喊道:“不許亂看!”這是她小女兒家的幽聲心曲,哪能輕易給別人瞧去?搶到書後,猶覺胸口內小鹿亂撞,臉上也是滾燙一片,嬌羞不已。

不知為何,自打穿上衣服,晴晴反而覺得更加難堪,一直不敢正視趙昀眼睛。沒穿衣服時,借著合歡散的藥力,她可以放浪形骸,丟掉淑女的儀態,可現在光是趙昀如電目光射來,她也會沒來由的心中一顫,心湖之中泛起無窮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