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吟誦已畢,說道:“郎君,請隨我來。”語聲決絕,更不待趙昀答複,便舉步前行。胡嵐也不再嬉皮笑臉,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緊隨姐姐走向正門。
胡晴剛一邁出大門,不知從哪冒出四個甲胄武士,齊刷刷的擋住了去路。一人恭恭敬敬的給胡晴姐妹行了禮,和顏悅色道:“兩位小姐,這是要去哪裏呢?外頭魚龍混雜,難免壞人覬覦,小姐還是留在府中,保重玉體為是。若有什麼需要,吩咐我們兄弟便是。”
趙昀便欲拔劍硬闖,胡晴已朗聲道:“我姐妹有要事求見城主,爾等還不速去通報?誤了大事,城主麵前我可擔待不了。”
甲胄武士互相使了個眼色,整齊一致的退下,恭聲道:“不敢,不敢。”這四武士便跟在趙昀三人十丈開外,神情戒備,絲毫不敢放鬆。另有斥候急急行動,將胡晴姐妹擅自外出情狀飛報城主府得知。
趙昀隨姐妹二人上了油壁香車,狹小的空間內頓時暗香浮動。他感覺敏銳,早發現前頭亦有不少武士虎視眈眈,不著痕跡的替他們驅散閑雜人等。趙昀理也不理這些虎背熊腰的武士,任他們忙成一團,隻是冷笑不已。
不一時,便來到了城主府前。此時夕陽西下,霞輝萬道都帶了血一樣的紅色,更襯托的城主府金碧輝煌,比之人間帝王宮殿還要氣派萬千。
府門前高達百步的台階無聲的展示著城主的威嚴,寒衣鐵衛身穿明晃晃的鎧甲,手拿亮堂堂的長戟,氣勢洶洶的攔住了趙昀的腳步。這一次卻不等胡晴姐妹說話,大殿之上傳來一聲洪亮威武的命令:“讓他們進來。”
胡晴小心翼翼的踏在石階上,蹬蹬的腳步聲就像她的心跳般清晰可聞,一步步踏出心裏的不祥預感。沉浸在夕陽中的大殿美麗的可怕,寒鐵鑄就的鎧甲亦反射著七彩斑斕的絢麗光芒,可胡晴看到的卻是黑雲壓城的恐怖景象。
事到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她在大殿門口,用晴朗的語聲喊道:“胡晴冒昧求見城主,但願城主不會怪罪。”
一個陰沉肅嚴的嗓音如驚雷般散開在大殿中:“美人說笑了,孤想見你們都來不及,快進來,快進來。”
趙昀抬頭看去,鍍了黃金的城主寶座之上,高坐著一個身長丈餘的巨大男子。那男子頭上光溜,一根頭發也無,卻長滿了大小不同的肉疙瘩,密密麻麻的鮮紅凸起,瞧著恐怖惡心至極。
再瞧那人大如巨盆的臉上,遍布著長長的茸毛,將兩隻小眼睛牢牢遮住,隻一張大嘴如峽穀裂開般橫串整個臉龐,的確醜的可以,看一眼都想嘔吐,難怪胡晴兩姐妹萬般不願意嫁給這什麼孤雲城主了。
熊心眼中似乎隻剩下胡晴姐妹,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發現了胡嵐脖子上的那道紅線,驚叫道:“美人,你的喉嚨上怎麼有一道傷痕?怎麼樣,還痛麼?”突然狠厲的罵道:“老二,你的手下怎麼辦事的?美人好端端的在家中,竟會受到這般傷害。你這個城主府大總管,也太玩忽職守了吧?”
大殿上忽然轉出一個金甲將軍,聲若洪鍾,抱手道:“大哥,剛剛我還與二位嫂夫人見過麵,那時她們都是毫發未損。這一會子就遭遇不測,我也不知發生什麼。兩位嫂夫人匆忙來見,必有原因。”熊老二同樣熊臉人身,與熊心樣貌有幾分相似,最大的差別在於熊心是黑毛而他卻是一臉白毛。
熊心的身體瞬間從寶座上飛下,伸手想要去撫摸胡嵐喉嚨,問道:“美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快快我告訴孤,孤好替你做主。無論哪個,敢欺負你,孤都饒不了他。”
胡嵐卻急急的將身體退後,在熊心發楞的空當裏,嬌笑道:“是呀,臭狗熊,我們來當然是有原因的。”聲音忽然提高,叫道:“好哥哥,拜托你了!”
在熊心說廢話的時候,趙昀已然默運冰火真氣,暗裏調息,整個身體就像不斷拉滿的弓弦,蓄勢待發,等待著青蓮綻放的驚天動地。胡嵐嬌叱未絕,趙昀已然猛的躍在半空,威鬥蒼然龍吟,竟在劍尖之上形成了狂猛颶風,蕩出一股股紅白相間的真氣,如同滾滾海浪齊嘯,水漫金山般要將熊心埋葬在深不見底的海底。
這熊心精氣內斂,兩個太陽穴明顯鼓出,一看就是功力深厚。趙昀雖然信心滿滿,但並沒有絲毫輕敵之意。他為求一擊斃敵,是以使出了青蓮劍法中勁道最猛的第五招“長風破浪會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