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桃花漫天飄落,霞光一道劃過長空,便見伴霞樓主娉娉嫋嫋的站立著眾人麵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那一柄泛著七彩霞光的明霞古劍更是熠熠生輝,顯示莫大威力。
北門吹血奇道:“怎麼,就來了你一人?”
剛剛張神通無功而返,紫微及伴霞樓主自是難免吃驚:“張天師親自出馬,難道還奈何不了傷滯氣疲的北門吹血和趙昀?”待張神通說明戰況之後,紫微心下明白:“張神通必是有所保留。”便請伴霞樓主一人出馬,以此來暗諷張神通辦事不力,陽奉陰違。
伴霞樓主雖是單槍匹馬前來,但信心卻是十足,根本未將北門吹血放在眼裏:“素聞北門吹血一怒屠龍,名聲之烈,如雷貫耳,叫我好生欽佩。無奈我偏居一隅,無緣討教。今日既有此契機,正該會逢高明,哪容旁人插手?”
北門吹血血手一擺:“客套話不必多說,讓我看看你的劍術,是否已登峰造極。”
“請了!”
兩道極光飄忽而起,迅疾如電,隻是一眨眼,相互間已交往了十二招之多。但見明霞晃動朝露,在絢爛中殺勢綻放;血手撕裂空間,在極速中殺機奔騰。兩人各逞絕學,毫無保留,一時間卻是難解難分。
奇招迭出,翻覆變化,隻令趙昀目不暇接,心羨神馳。
他之前也曾看到過劉一刀與葉楓的巔峰對招,但那時境界不夠,雖然恍有所得,實際上隻是浮光掠影,似懂非懂,無法真正理解其中神髓。
而這時得以局外人的身份,冷觀兩大絕頂高手火拚,細細思索招中精妙及缺漏之處,真可謂是曠古機緣:“我還以為自己到了渡劫,便算入了劍道之門,哪知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伴霞樓主與北門吹血的實力都遠在我之上,隻怕連張神通、徐良湖也不是我想象的那般容易對付。”
漸漸的他將自己神識也融入戰團之中,設想著自己如何應付伴霞樓主的“秋露無痕”,設想如何應付北門吹血的“鐵手撼天”,再一一與兩人實際所用拆解之招印證,於得失之中得益猶大:“也多虧我學的是青蓮劍法,以劍意為先。死戰之時,隻要我能使出‘有我至情之劍’或者‘無我至純之劍’,仍大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但劍意不可強求,不易悟得,我亟須提高的就是普通狀態下的劍招威力。”
北門吹血深知肩上重擔,不顧手臂傷勢,沉聲一喝,施展出“血影十三掌”,每一掌都是磅礴推出,排山倒海,呼嘯生風。
怎奈身體仍受混沌元氣牽製,失了三成功力的曠世神掌,在伴霞樓主綿密劍勢下支離破碎,勞而無功。
北門吹血首次泛起焦躁之情:“她有生息訣快速回複真氣,我縱是吞光一瓶雪鮑丸,也比不上她的持久耐戰。我若無法擊敗她,姑爺又真氣未複,那小姐她??????”
“你的心,亂了。”
伴霞樓主口中歎息,劍上卻益加迅疾。春花秋露劍法在張聆月手中還能看出是靈動的劍招,可在伴霞樓主手上卻已融於自然,就好像日出日落,霞生霞滅,本來就在那裏。就好像她不是在出劍,而隻是將自然放到北門吹血麵前。
一時失察,北門吹血竟未窺破劍路,雖有破碎虛空的速度,卻仍避無可避,隻好奮力一搏,手掌變拍為抓,徑直去抓明霞劍尖利劍鋒。
伴霞樓主歡喜不盡:“等於等到你的破綻。”生息訣催到極致,劍招也隨之瞬變,化刺為削,疾砍北門吹血手掌。
“錚!”
血手名劍劇烈交鋒,耀起光芒千丈,竟是相持不下。
北門吹血急於撤出手掌,卻覺對方劍上一股粘稠吸力覆住手掌,極力掙脫也難以破開,心知不妙:“她竟以生息訣黏住我手掌,叫我不得不與她進行真氣修為之拚。”
事已至此,他也隻好不顧一切,全部修為都傾巢而出,抗拒伴霞樓主的侵略之氣。
一劍一掌便這麼懸在空中,北門吹血與伴霞樓主也靜在眾人驚詫目光中,一動不動。
葉芷雖然不太明了修為之事,也不禁憂心如焚:“北門爺爺強的是速度,鬼魅之攻能令敵人防不勝防。但為何此刻他手掌不動,身形不動,這不是舍長用短嗎?”
北門吹血隻有渡劫初期的修為,一炷香之後,終是難敵伴霞樓主深厚元功,自知敗局已定,悲憤一歎:“可恨!”
“承讓了!”
伴霞樓主微微一笑中,便見北門吹血手掌無力的移開,明晃晃生光劍尖便欲刺他的心髒。
北門吹血身體狼狽急滾三丈,雖躲開致命一擊,終是難逃劍氣鎖定,“噗”的一聲,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心口更是疼痛難忍,兩隻手不停的在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