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桃根不允許自己放出紫飛令,不準備通報位置把暗夜島的人招來。
她更不允許趙昀的屍體落在邪公子手上。
以邪公子的為人,趙昀屍體若真的落在他手裏,將是她想象不到的慘相。
桃葉的心思和桃根一樣,心兒雖是顫抖,但眼中堅毅早已承受下無邊恐懼。
兩姐妹不敢耽擱,吃力的將趙昀屍體抬到海邊,放入滾滾海浪中。
那柄黑色無光的威鬥神劍亦被一同拋入海中。
海浪洶湧,不以為意的將趙昀屍體吞沒,依舊繼續著它的天荒地老。
桃葉、桃根喘著氣,癱坐在沙灘上,相互一望,望見了恐懼,卻又勾聯了不悔。
桃葉苦笑道:“不要耽擱了,我們快走吧。能走多遠算多遠。”
桃根回以苦笑:“跑不跑根本沒有意義。便是我們上天入地,也跑不出邪公子的手掌。但為了趙昀的屍體能漂的遠一點,或者,晚一點被邪公子找到,我們的確該跑的。能跑多遠是多遠。”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空留一縷餘香在海灘。
海浪滔滔,海風嘯嘯,是否聆聽過兩姐妹心中的哀曲?
暗夜島上樂心廳,酒已過了三巡,更漏已數了再數,墨雨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她臉上甚至連一絲笑意都不敢露出來,戰戰兢兢的侍立廳角,妖麗之態轉作寒蟬淒切。
邪公子自顧自的喝著酒,他已不準任何人靠近他周身三丈。
這一場意興昂揚的慶功酒宴也不知何時變了味道,殺意無盡和鬼劍默默的喝著悶酒,不由羨慕起專注療傷而無暇出席的血霧彌漫來。
至少,血霧彌漫不必承受這難堪的沉默。
忽覺真氣波動,繼而廳門微啟,現出桃夭秀美身形。
邪公子雙目神光迸發,竟是直接站起,冷聲道:“趙昀呢!”
不必用眼睛去瞧,他已然知道事情脫出了他的計算。
趙昀的氣息,應是他此生最刻骨難忘的味道。可此刻不但廳門外沒有,整座暗夜島上也沒有一絲趙昀來過的訊息。
趙昀就算是個死人,也絕不會來的這麼靜悄悄!
桃夭二話不說,先往地上跪倒:“公子,我實在沒有想到……”
不但桃夭想不到,邪公子一樣想不到。
他望著跪在地上的桃葉桃根雙姐妹,眼睛眯成了一條線:“所以,你們是說趙昀的屍體現在還在海中漂浮?”
桃夭誠惶誠恐道:“婢子當時便已吩咐眾人展開所有海域的搜索,但不知道趙昀漂向何方,一時間……”
“好,好的很!”邪公子緩緩踏步,來到桃葉身旁,俯下高貴的身軀,右手抬起桃葉精致下巴,溫柔問道:“我倒是想不通了,你們怎麼就有膽子背叛我呢?”
桃葉感受心中陣陣寒意淌過的顫抖,卻是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邪公子搖頭道:“我真的想不通啊。趙昀該是第一次踏足暗夜島,你們也是初次與趙昀會麵吧?趙昀真的這麼大的魅力,短短半日便讓你們死心塌地,讓你們有膽子背叛我?”
桃葉、桃根依舊沉默。
邪公子微微一笑,放開了桃葉的小臉,環顧一周,笑問道:“你們一起來說說,趙昀到底有什麼大魅力,竟能讓這兩個見人視死如歸,死不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