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身高馬大的家丁潮水般湧了過來,一邊道:“公子,這老東西分明是來鬧事的,我們這就處理幹淨。”一邊揮舞著手上長杖,居高臨下,威風凜凜,大罵道:“老狗才,眾人可憐你一大把年紀,這才網開一麵,沒有對你動手。你這狗才卻變本加厲,漫天放肆,真以為趙家莊不敢殺人嗎?”
趙昀眉頭一皺,首次知道平素和顏悅色的家丁也會有這般凶神惡煞模樣,當即斥道:“你們怎可如此對老伯說話?真是過分!快給我退開。”
眾家丁麵麵相覷,不知趙昀怎會反罵起自己人來,卻是不敢吭聲,悻悻的退回到府門前。
趙昀伸手去扶老頭,那老頭卻畏畏縮縮的拖著膝蓋往後,顯然是不敢勞動趙昀大駕。
趙昀方在愣神間,那老頭又咚咚咚的把頭往地上猛敲,哀哭道:“大少爺,求您開恩,放了我可憐的丫頭吧。我保證,再多給我一個月時間,鄉親們地裏的莊稼都收了,一定會湊齊錢的。張老五一把老骨頭,又是賤命一條,就是立刻打死我,也沒有關係,但是那丫頭才十四歲啊……”
趙昀更是糊塗,溫和說道:“張老伯,你不要著急,慢慢說來。”
張老五見趙昀神色慈和,心中懼意去了大半,哽咽著說道:“上年收成是好,但是米行都死命的壓了價,雖然多收了三五鬥,但賣的錢反而比往年少很多,所以這地租實在交不出,欠的款子也補不上。大爺們要拿我的丫頭抵債,不由分說就牽了去,我,我……”
趙昀心中沒來由一股厭惡,回頭怒目眾家丁,質問道:“張老伯說的可確有其事?”
眾家丁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今天這公子爺腦子出了什麼毛病,竟因為一個賤民大動肝火,隻好敷衍道:“這個,小的們也不清楚。我們隻是看門的,這個……”
趙昀壓著性子道:“張老伯,你先起來,我這就去詢問清楚。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又對隨從趙宇道:“你將張老伯請到偏房休息,好好伺候著,可不準再驚嚇到他。”說罷急步入內,直向後花園行去。
後花園中絲竹嫋嫋,清音繞雲,一隊舞姬正輕歌曼舞,弄出無限鮮美。一名姬妾爬坐在趙良輝腿上,攀著趙良輝的脖頸,正口對口的渡過一枚櫻桃。
趙昀大聲喊道:“爹爹,可是你命人將張老伯的孫女捉入府中?”
趙良輝將身上美妾推開,奇道:“什麼張老伯啊,昀兒你為什麼如此緊張?”
趙昀幾步來到近前,瞪大著眼睛,怒道:“人家張老伯就在府門外呆著,難道還能誣賴我們不成?”
趙良輝錯愕不解,回顧管家趙航,威嚴發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趙航彎了腰,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試探著問道:“公子,您說的可是張老五?”
趙昀氣鼓鼓道:“看吧,明明知道的一清二楚,還在這裏撇清!”
趙航急忙分辯道:“公子,您這可是冤枉老爺了。這一早公子就出門了,這件事小的還沒來及回稟,小的這就給您一個解釋。”他悄悄的將目光瞄向趙良輝:“老爺前幾天不是要小的給公子物色一個好的侍寢丫鬟嘛,整個逸陽郡小的都瞧遍了,可瞧來瞧去也沒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