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麵麵相覷了許久，能清晰的聽到隻有雨聲，按往常來講，失淵千裏一定會帶她先回冥界，怕封鵲會淋濕，再不濟，也會講自己的外衣給她。人總是不知足，如果一件事，一個人對你的好形成了習慣，那麼假如有一次做出了相反的舉動。
就會令人不舒服。
“失淵哥哥，對不起...”封鵲聲音顫極了，她像一隻做錯事了的小貓。
“本來我想去找你的，可是，可是...怕你難過。”封鵲說著，眼看著就要哭出聲來。
失淵千裏心中自然是難過。
但他更多的是疑慮和不甘心，他如果這一次再將封鵲丟了，跟千萬麵前親眼看著海黎跳下忘川河有什麼兩樣。
“你不需要對不起。”失淵千裏終於開口。
“該對不起的是我。”他說
“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我竟不知這些年，我到底錯過了什麼。也不知這千萬年，我到底在等些什麼。”他說著，黑岩劍的火焰漸漸淡了下來，直到消失不見。
“是丫頭不好...”封鵲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解釋什麼，該怎麼解釋。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連心髒空空的跳動也感受地清楚。
“我，想要選擇對你最好的歸宿，就算不是我，我也想不負對我有心的人。”他說。
“但是铩羽也好，你也好，我覺得在這千萬年間，我居然喪失了保護自己所愛東西的能力。”失淵千裏說著，將黑岩劍喚滅，雙手空空，正如眼神空洞。
“不是的...失淵哥哥，我們可以去寇島，去神族，去哪裏都好。”封鵲說著，乞求般地拉了拉失淵千裏的袖子。
可失淵千裏沒有像從前一樣俯身去擁抱她也沒有問她餓不餓，想不想出去玩兒，隻是沒動，任由她拉著袖子。
“以後，這些地方，你就全然當沒去過吧。”封鵲抬頭看他的時候，失淵千裏開口道。
“丫頭，我又一次失去你了呢。”他將袖子抽離封鵲的手，卻突然笑起來，像是咧著嘴不知滋味的樣子。
“沒有，沒有，丫頭還是失淵哥哥的好孩子...”封鵲極力想說些什麼，卻越描越黑。
“以後，琥珀也不需要再摔了。”失淵千裏說著，聲音又顫抖起來。
“我也許不會來。”他說。
“失淵哥哥不要我了嗎！”封鵲突然退後一步，她不知道什麼樣的方法才能讓失淵千裏好受點，總之，現在這個方法不會，但她別無選擇了。
“我愛你。”失淵千裏半抬起頭，垂眸。不知是雨水還是眼淚從長長的睫毛上落下。
“失淵哥哥...”
“丫頭。”失淵千裏打斷了她。
“請允許我第一次，第一次說我愛你。”失淵千裏咬了咬下嘴唇。
“也是最後一次。”
“以後，便再也不會了。”失淵千裏轉身，皺眉，閉眼，從眼眶溢出的淚水來不及擦，但他不想被人看到。
“以後，我們便再不相見吧。”
雷聲乍起，雨卻突然不怎麼下了。封鵲一個哆嗦，才回過神來。
她張了張嘴，沒說什麼，也不知該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