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總是,給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再在她唇邊點拭一抹糖漬,然後,再是一個用盡全力的耳光。
尚林茂趕在警察前麵來找她,就是想看她落魄失措的樣子泄憤,看她絕望,看她哀求,看她痛不欲生。
而終於到了這四麵冰涼的小監獄時,靜坐許久,她才慢慢地反應過來,這不是一場夢。
警官說,“肇事者說,是你指示他的。甚至還有通話記錄。所以在找到你無罪的證據之前,你就老實在這裏等候審訊。”
嗬嗬,通話記錄?
這場陰謀,到底是何時就已經開始圍繞在自己身邊的?
前天夜裏她在空無一人的荒涼公路上,打開手機,才發現自己的通訊錄和通話記錄被清空了,她隻記得尚父的那異常好記的‘富貴號碼’。
這個坑,別人早就挖好了,隻等著她跳下去。
啊,天哪。
“啪”。
楚九熙猛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懲罰自己為何這麼傻。
再一個耳光,更大力,懲罰自己這麼無知。
咬緊牙關,繼續扇著,一下比一下讓自己更清醒。
到最後,她跪在地上,看著高處那小小的窗戶,手腕粗的鋼筋柵欄,哭著,笑著。
瘋子一樣,望那望不清的夜空。
她活該被人耍成這樣,真的活該。
沒有防備心,自以為是,以為什麼都不做,隻憑著自己一顆真心,就能鬥得過尚沐兒嗎?
“活該!”楚九熙狠罵著,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
絕望了幾天,反省了幾天,楚九熙盼著被提審,這樣些許能提供一些線索,幫助警察早日找到真凶。
但是到後來,她終於明白,這就是尚家給她布置的生活,一定是用了什麼關係,想讓她在這陰濕孤獨的地獄中,此生不見天日。
到底是得罪誰了呢?哪一步做錯了呢?
日子日日過去,楚九熙竟然有一些參透了人生——她步步都錯了。
不該暗戀尚林茂,不該總是小白兔的樣子,祈求上天給她恩情,最不該對無情之物總是存有一絲希望。
監獄的門被打開,兩個獄警將她架出去。
“是有新線索了嗎!”楚九熙欣喜若狂。
她見到的,卻是一個陌生人,律師模樣,盡管油頭粉麵,卻對她異常關切。
“我是李修先生請來的律師,他請我來為您辯護。所以和我詳細的說說來龍去脈,任何小細節都不要放過。”
李修,請的律師?
律師看出了楚九熙眼中的不信任,禮貌一笑,“這是我名片。別的不敢說,我是全省最貴的。”
最貴的?
就算李修能請的起全省最貴的,又怎麼可能在價錢上爭過尚家呢?
傾家蕩產,也沒法在拚錢財贏了尚家啊。
“楚小姐不必懷疑我的忠心,盡管對我放心。李先生說您很沒有安全感,想到您可能會懷疑,所以,以這個為憑證。”
律師說著,從公文包中拿出一隻雛菊,花蕊鮮黃,花瓣雪白,有點蔫了,但是卻好像一道強光,瞬間照暖了楚九熙這陰暗潮濕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