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尚林茂斜躺在這床上,將她抱人懷中,好似擁眠的姿勢,“幫你暖暖。”
外麵尚沐兒歇斯底裏地喊叫與砸門聲,此刻竟成了最美妙的樂曲。
尚林茂也曾說過要幫她暖身子,那時,他帶著對她的厭惡和恨意,將她拖得精光,潑上水暴露在五攝氏度的空氣中,使她第一次入院。
難以置信,三四個月之後,那個曾經以飲著自己的痛苦和屈辱為樂的男人,此刻竟然會這樣溫和地抱著自己。
尚林茂又扯過被子,蓋在她的身上。
正當她沉浸在這溫柔中的時候,卻感到他的手掌正悄悄在自己身上遊走,因為有棉被的覆蓋,外人看上去也隻以為是相擁而已。
楚九熙條件反射地顫動了一下,換來的卻是尚林茂帶著笑意的低語,“別掙紮,會被發現的。醫院可是公共場合。”
她被尚林茂的一隻手給製住,也不敢亂動,緊閉雙眼咬緊牙根。
“你知道嗎?我以前有多恨你。”尚林茂的唇貼著她的耳廓,聲音就這樣輕柔地傳進來,卻沒有威脅的感覺。
她點點頭,不敢說話。
“嗬嗬,你不用知道。”這呢喃,好像咒語,將她帶入炙熱的漩渦,“你隻要知道,我現在不恨了,就好了。”
手掌順著她的肋骨,一根一根,摸索到胃部,最後,在小腹。
小腹上還有薄薄的紗布。
他的手指搭在上麵,輕按了一下,疼得她一個顫抖。
果然還是折磨嗎?他會用力撕裂她的傷口,看她血流成河,眼淚和血水混在一起,跪著搖尾乞憐。
若從未見過陽光,也不會畏懼深淵,可如今她忽然從光芒萬丈中墜入黑暗絕境,眼淚就這樣奔湧出來,呼吸也透過牙齒訴說著絕望。
“怎麼哭了?”尚林茂被楚九熙這眼淚嚇到了,“我按疼你了?”
楚九熙蜷著身子,不敢應答。
他的手立馬移開,轉而環住她的腰,將她輕輕轉了個身,讓她麵對著自己。
“別怕。我隻是想看看你傷口好了沒。”尚林茂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肌上,輕拍的後背,哄孩子一般。
這溫柔,會讓楚九熙溺水,此刻,她卻寧願溺在這胸膛中。
這是六年多終於迎來的出頭之日嗎?這場景甜到她心中發苦。
自己深愛多年的人,是不是從小就這樣將尚沐兒抱在懷中,每當小姑娘無理取鬧或受了委屈,他就會這樣溫柔地哄著尚沐兒入睡?
如今的她,到底能不能安下心來,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我們是一路人,小九。”
男人輕聲耳語著,“設計殺死我父母的人,也是設計殺死你父母的人。”
“沒人比我們更合適了”
在這呢喃中,她沉沉睡去,多想大夢一場,百年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