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隻有兩節課,向葵今天正好沒有兼職,她知道這個時間賀敬不會在家,便想去醫院看看章達。
醫院離學校很近,走路過去也不過十五分鍾的路程,當然前提是她沒有被劉其祥圍追堵截。
顯然她低估了劉其祥對她的熱情,不過一下課,老師都還沒出教室,劉其祥就已經衝了進來,坐在她旁邊,笑眯眯地看她:“你是不是要做兼職?我給你介紹一個怎麼樣?”
“什麼。”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話,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陪我啊。”劉其祥笑,“保證比你做過的任何兼職都要值錢,怎麼樣?”
“陪你幹什麼?睡覺?”她冷笑一聲。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她抬手,在劉其祥頭上猛地一推,“你真當我是出來賣的?給錢我就讓人上?”
“不是,向葵,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向葵已經起身走開,劉其祥追了上去:“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啦,我就是開個玩笑嘛,別生氣。”
他就跟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往外走,嘴裏也始終不停:“對了,你知道嗎?我哥最近有了個新歡,特別會討他歡心,我見過一次,總覺得眼熟。”
“怎麼?你也看上了?要不要和你哥去搶女人?”
劉其祥訕訕一笑:“我哥還不得宰了我。”
“那你就不怕我宰了你?”向葵停下步伐,“可以不要跟著我了嗎?”
“那我明天去接你上學,聽說你今天差點遲到,現在這麼冷……”
“停!”向葵忍住罵髒話的欲望,“住嘴!你敢去試試看!我就搬家!”
好不容易才擺脫劉其祥,向葵走到醫院,問到了章達的病房,坐電梯上三樓。
電梯門闔上的瞬間,她隱約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在門外一閃而過,她笑一聲,大概是看錯。
章達還沒有醒過來,病房裏連看護都不在,她推門進去,看到病床上的章達,原本總是笑嗬嗬的他這會兒一動不動地躺著,頭上裹著厚厚的一層紗布。
病房裏除了加濕器的噗嗤聲便再也沒有別的聲響,安靜得有些可怕。她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一眼就看到病床旁的一籃子新鮮水果,還沒有拆過,應該是有人剛剛送過來的。
向葵想到剛剛在電梯裏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向葵輕輕扯唇,她把話說得那麼絕,其實心裏還是放不下嗎?放不下這個第一次在她心裏留下異樣情愫的少年。
其實陷入感情裏的人都一樣吧,以為可以決絕地斬斷和過往的一切聯係,可是那些刻骨的記憶依舊留在心底,是永遠都無法割舍的。
看護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都沒有回來,她無事可做便拿出手機玩了一會兒,聽到有人推門,她回頭。
進來的是一個約莫三十幾歲的女人,穿得很樸素,頭發不長,紮在腦後,盡管素顏依舊看得出很漂亮。
她皺眉:“你就是護工?怎麼離開這麼久?要是病人有什麼事怎麼辦?”
女人似是一愣,隨後微微低頭,似是應了一聲。
向葵哼一聲,看到她手裏的熱水瓶,起身拿過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清了清嗓子說:“以後別走開這麼久。”
女人應一聲,收拾了一下病房,又看了一下章達的狀態,隨後找了個離她最遠的地方坐著。
兩個女人在一個病房裏沉默不語,向葵想繼續玩手機,忽然聽到女人輕聲問她:“你是向葵?”
向葵愣了一下:“賀敬和你說起過我?”
女人沒說話。
“你,不是護工?”向葵抬眼看她,不知為何總覺得她這張臉有些眼熟,卻又說不上來在哪裏見過。
“嗯。”她終於多說了幾個字,“我是章達的姐姐,我叫章正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