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香玉爬起來抓著兩隻有她半人高的大木桶就往外跑,嘴裏還大叫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摔了,嬤嬤別打,再打要死人了!”她就這麼嚷著跑出去了。
香玉說話了,香玉還口了?
這讓大李氏吃了一驚,也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香林書感到意外,更讓在一邊看笑話的香雪感到不安。
香林書第一次聽到香玉這麼清晰地說話,他還以為家裏的出氣桶是啞巴呢。仔細聽來,這話清脆、圓潤,甚是好聽。
他嘴角一撇,自語道:“原來人真的都有血性啊,嗬嗬。”
香雪之所以處處看香玉不順眼是有原因的,香玉從第一天來時她就嫉妒上了,長得漂亮不說,皮膚好像怎麼曬都不黑,說話又好聽。
她香雪才是村裏的一枝花,誰都別想比她漂亮。從此,她就想方設法不讓香玉說話,後來香玉也乖了,隻要不說話就不會繼續挨打。可現在……。
“哼!看來打得還不夠。”香雪冷笑道。
大李氏也覺得納悶,她跟香雪一樣每次看到香玉那個受氣的小模樣就覺得心裏硌應得慌,那會讓她想起搶了她好姻緣的堂姐。所以打起香玉來沒有半點手軟。
再說香玉就這麼嚷著跑出了大門,等回過神來後才發現她忘記拿扁擔了,這怎麼擔水呢。
走到門前不遠處的老槐樹下,她終於撐不住了,雖說吃了棗子充饑,可那畢竟不是飯呀。小腿一軟就坐在樹下喘息。
摸了摸那沉重的木桶,她覺得自己的力氣隨著棗子的消化而變沒了。心中卻是既喜又愛,原來棗子還有這個功效,那豈不是跟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樣了嗎?
“嗬嗬!”香玉傻傻地笑了,四下裏看了一下沒有,又從衣服的內口袋裏取了一粒棗子吃。
吃完後,她舍不得將棗核扔掉又塞到了小口袋裏打算種在那個小空間裏。歇夠了她又不得不麵對眼前的問題,挑水!
這是一個多麼沉重的任務呀,就她這小身板,如此大的兩桶水比她重了不知多少倍,怎麼辦?
正在這時,從隔壁家走出了一個小姑娘,她急乎乎地跑到香玉跟前問:“香玉,那李老婆子又打你了?”
香玉抬眼看去,愣神了片刻才想起這是隔壁家的洛蔓兒。她的爺爺奶奶是個開明的,在她父親成親後就分了家,她家裏就隻有她一個女兒,日子過得尚可,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
在這裏爺爺跟後世一樣叫爺爺,奶奶卻叫嬤嬤。這些稱呼香玉並不陌生,在她小時候的農村也是這麼叫的。
“蔓兒。”香玉輕輕叫了一聲。
洛蔓兒點頭,恨鐵不成鋼道:“你呀,就是太軟弱了。我娘說了,女人太軟弱容易被人欺,你看看你瘦成什麼樣了。他們老香家一個個的真不是人!”
香玉聽到安慰,眼裏濕潤潤的,洛蔓兒就愛打抱不平,每次自己挨了打,都會得她的安慰,每次見麵都會拿吃的給她。
“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反擊,懂嗎?”洛蔓兒小皺頭緊皺,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她。手卻沒停下,從籃子裏拿出一塊還冒著熱氣的黑麵餅遞給香玉,“給,幹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