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還有這事兒!”
眾村民炸開了鍋,丁香短短幾句話裏麵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了。
大嘴媳婦也在其內,首先叫嚷道:“譚獵戶原來是從京城來的呀,家裏還定了這麼漂亮的媳婦。那香玉算啥?真是……哎喲,這可不好說呀。”
“誰說不是呢!”另一個嘴碎的媳婦說道,“模樣比香玉好看,穿的也好。要是我呀,準要這樣的姑娘做兒媳婦。”
立即有不少人附和,這些都是想去香玉作坊作工的,可都不合格被拒了。所以她們對香玉也就有了怨氣,能罵就罵兩聲出出氣。
可也有人不同意這說法,三嬤嬤和香蘭剛好從漁塘回來,一個和她們相好的媳婦也跟她娘倆一路走來。
說來也巧,她們剛好看到寶珠主仆風騷地從人群中走過。
三嬤嬤挎著個小竹筐,裏麵放著幾條不大好的魚,先輕輕地呸了一下,“小騷蹄子,不要臉!呸!”
她們是知道寶珠刁難香玉的事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丁香說的那話,幾人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香蘭也因為天天在魚塘上忙活,結實了不少心地好的媳婦,人也漸漸開朗起來。說起話來也就慢慢地帶了身邊人的幾分潑辣,“這人在說啥呢?咱洛香村的人誰不知道譚獵戶和香玉是一對呀,人家秋後就成親了呢。這倆人真不害臊!”
她們聽完大嘴媳婦的話就又跟大嘴媳婦對上了。
三嬤嬤說道:“我說大嘴媳婦,你這叫啥話?你又不是譚獵戶咋知道那麼細呢?”
大嘴媳婦嗬嗬笑著,“我這,這不是聽人說的嗎?你看那倆姑娘長得多俊呀,誰娶了她們那可是積了八輩子福了。”
“嗬!積福?我看是倒了八輩黴還差不多。一個大家小姐能下地幹活?說不定還得婆婆前來伺候著呢。”說這話是三嬤嬤身邊的一個體型嬌俏的媳婦,但人挺黑的,穿的也利落,一看就是個能幹的。
大嘴媳婦不敢對三嬤嬤咋樣,那是因為三嬤嬤是穩婆,女子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穩婆。可別人就不同了,立即陰陽怪調地反擊道:“我說黑牡丹,你這是嫉妒吧?再嫉妒也沒用,人家姑娘天生就白。那可是從京城來的,天生就比咱泥腿子長得俏。”
這媳婦叫宋牡丹,娘家在離洛香村比較遠的宋家集。前年剛嫁到洛香村,去年生了個兒子,難產。是三嬤嬤將她從鬼門關裏拉回來的,從那以後見了三嬤嬤就像是見了再生父母一樣尊敬。
別名叫黑牡丹,也是村裏那些閑漢們沒事背地裏亂叫的。大嘴媳婦這麼放在明麵上叫,還是頭一遭。
宋牡丹一聽這話那還得了,不是因為黑,而因為這個別名讓她吃了婆婆的不少白眼。立馬叉腰道:“大嘴媳婦你這嘴可真碎呀,再說一遍當心我撕爛你的嘴!那倆姑娘是啥人咱不知道,可你這嘴就不經講究,有的沒的從你這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味兒……。”
大家夥兒一聽也是那麼回事,大嘴媳婦的嘴,跟她的外號一樣,嘴大著呢。
眾人說著辯著,寶珠主仆也嗤笑著進入小胡同。
丁香道:“表小姐,我看香玉這下子該怎麼出門。”
寶珠笑了,“丁香啊,看不出來你還真有兩下子,方才那話說得好。”
“都是表小姐教得好!”丁香立馬將這功勞全推到寶珠身上。
寶珠很得意,問道:“你說這個香雪真那麼恨香玉?能幫我?”
丁香拍著胸脯道:“表小姐放心吧,香雪這姑娘我最清楚了。原來她就是因為恨香玉才挑唆李玉凝來跟香玉作對的,可最後沒想到香玉的後台也挺硬的。要不是李大小姐有個好姑姑這會兒早就被勒令回京了吧。”
“哦,說說這個香玉有何背景,李玉凝又是何背景?”在寶珠的眼裏,隻有京城的那些勳貴們才能入她的眼,些許小官她還不放在心上。
丁香便將香玉那時的後台,也就是本地的縣令何三秋的事先說了一遍,“也不知為何,這個縣令竟對香玉刮目相看。”
丁香還不知道秦烈的事,若是知道的話就不也這麼說話了。
寶珠哼道:“不過一個縣令,用得著放在眼裏嗎?真是笑話。看來李玉凝的姑姑也不怎樣?”
丁香似乎也是這麼認為的,又接著說了李玉凝父親的官職。
寶珠又再次嗤笑了起來,“翰林?那算什麼官呀。在京中的翰林可是一抓一大把。活該被一個縣令壓得抬不起頭來。”
她們不知道世上還有一句話叫縣官不是現管,也不知道京中劉氏一族的勢力,更不明白翰林雖多,可有的翰林卻能天天見到皇帝。這比起那些隻知道醉生夢死,沒有實權的勳強了不止多少倍。
這要是讓香玉聽到她們說的話,那肯定得道一句:頭發長,見識短。
所以香玉想明白後,就不把寶珠看作威脅,像這類有胸無腦的姑娘,再多來幾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