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蛇肉烤得油脂往下滴,香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姐,你說,要是香玉把咱倆買了去,咱以後還能吃到這麼好吃的肉嗎?香玉可不敢吃這東西。”
香芽撇撇嘴,一言不發。
以前香玉還沒記起那麼些事的時候,到了夏天她們也是這麼捉蛇吃的,可是香玉死也不吃,嚇得離她們遠遠的。寧願餓死也不吃這東西。
“姐,你說話呀,能吃了不,我都餓了。”香草抓抓頭,急得不行,真想一口吃下去。
“她不吃是她沒口福。再烤烤,人家說這肉不熟不能吃!”香芽又將蛇肉翻了個個兒。
香草又立即把身邊的幹草又添了一把,“那我再加點柴火。”
等這邊柴燒完,蛇肉的表皮也都烤焦了。
香芽這才說道:“好了,吃吧。”
兩姐妹七手八腳地將這條焦蛇分著吃,連連說著好吃!
“姐,香玉咋還不來買我們呀。我看嬤嬤這兩天看我們眼神就不對。”香草年紀雖小,但她心裏啥都明白,屬於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那種。
香芽也沒了吃的心思,歎道:“唉,娘跟我說嬤嬤給我找了個婆家,說這兩天就去相看呢。”
香草皺皺眉頭,關切道:“那姐不就要嫁給醉鬼了嗎?”
“娘說,那人不是醉鬼,就是年紀大了點,前麵的老婆死了四五年了。”香芽撅著嘴道,“我說不要,娘就說,嬤嬤說就我這個樣,能有人要就是好的。說人家聘禮給十兩銀子呢,說家裏肯定過得不錯。娘還說,十兩銀子就能讓香遠明年考童生了,就怕這銀子拿不到手便宜了嬤嬤。”
“哇!”香草突然大哭起來,抱著香芽不放,“姐,我不讓你走,不讓你走。你要是嫁也把我帶著吧,我吃的不多。嗚嗚!”
香芽也哭了,再也沒心思吃這烤蛇肉,她真的不想嫁給比他大那麼多還死了老婆的人。
“唉,你們在哭啥?”香玉找到她們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兩姐妹因為吃烤蛇肉弄得手上臉上都是灰,這一哭,可好看了。
姐妹倆的哭聲嘎然而止,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將手中的蛇肉不由自主地放在身後。
香玉看到了微微一笑,“又吃蛇肉啊,這東西吃是能吃,可總歸不好。別吃了,去河邊洗洗,我帶了好吃的。”
香草心思單純,立即破涕為笑,將手中所剩無幾的蛇肉一扔,叫道:“香玉,香玉你可是來了。我要吃魚,吃你做的魚幹。姐,我們有救了,有救了!”
說著就蹦跳著去抱香玉。
香玉卻是連連後退,看著她的小黑手道:“先去洗手,洗了手再給你吃!”
“嗯嗯,姐,洗手去!”香草似乎看不到香芽的尷尬,拉著她就往小河邊跑去。
看著兩姐妹的背影,香玉笑了。
農家姑娘哪怕再有點心眼,本性也是不壞的。對於香芽姐妹,香玉從來沒怨過,也不討厭。當然,像香雪和洛臘梅那麼精的姑娘是少有的。
待兩姐妹梳洗幹淨後,香玉已經在小土堆的另一邊支起了攤。
用幹樹枝生了兩堆火,一堆上麵放著一個小鐵壺燒水,在另一堆火上架了個支架,三條新鮮的肥魚叉在樹枝上烤著。
香玉不時翻下魚,還不忘往魚上抹東西,很快魚的香味便出來了,這香味是蛇肉沒法比的。
香芽姐妹看呆了,兩人的口水差點流出來。
“還站著幹啥?過來幫忙呀!”香玉笑道,變戲法似地從背簍裏拿出兩個桃子來,問:“吃不?先墊墊!”
“吃,吃!”香草頭一個衝了出去,將兩隻桃子抱在懷裏,也不怕這桃沒洗,弄一身毛。
香草雖然愛吃,卻對自家姐姐相當愛護。一手拿一隻桃子跑到香芽跟前道:“姐,桃子,快吃!”
咬一口桃,甜得爽口,又脆得讓人放不下。這桃不是水蜜桃,還沒熟到那個程度,但年輕人牙口好,吃一口有嚼頭,這味道更勝水蜜桃。
香芽畢竟年紀大,自從香玉離開老香家後,好像一下子開竅了,許多以前不懂的事現在都懂。
麵對香玉,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挪到香玉跟前道:“我來幫你,就這麼翻著嗎?”
香玉笑道:“嗯,就這麼翻。等看外皮快幹的時候就刷點油!”
說著將裝菜籽油的小碗放在兩人中間。
香草馬上誇張地說:“香玉,這是油啊。要是嬤嬤知道咱們烤個魚也要用這麼多油,非心疼死不可。”
香芽皺皺眉,小聲說:“油太精貴了,這樣烤著吃就行。”
香玉再笑,“沒事,別為我省。我想看看你們姐妹倆的手藝呢,到時好讓你們幫我們做點事呀。”
一聽幫她做事,香芽立即來精神,瞪大眼睛拉住香玉的手不放,問道:“香玉,你說的可是真的?是不是願意買下我們姐妹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