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不由自主地擦擦額角的汗珠,小聲問道:“譚大哥,問你件事兒?”
“啥事啊?”譚墨捏捏她的小手,心裏美滋滋的。
“就是牛師傅閨女的事,你們大明朝的閨女不應該很矜持的嗎?還是說你們大明朝的貨郎都那麼厲害,勾勾手指頭就能釣個大姑娘,這也太那個啥了吧?沒媳婦的莊稼漢不知多少,我看都去當個貨郎算了。”香玉有些怨氣道,本以為古人誠實,可這話現在看來似乎有水分。
譚墨皺眉,“說啥呢?好像你不是大明朝的人似的。”
香玉的小嘴撅得更高了,“敢情你剛才沒聽到呀,我說的是牛師傅閨女的事!”
“哦。”譚墨好像才知道的樣子,道:“那是人家的事,跟咱無關。”
香玉不樂意了,哼道:“怎麼無關?牛師傅可是好人,幫了咱不少忙。難道你不想讓他給咱們婚宴掌勺了?”
譚墨這才反應過來,“你這麼說也對呀。隻是,香玉,要我說這世上啥人最靠不住,那就是這走街串巷的小貨郎了。”
“為啥?以前我還覺得小貨郎都挺不容易的,天天走街串巷,也就是賣個針頭錢腦,賺不了大錢。到是給村民帶來了不少實惠!”說到這裏香玉秀眉一蹙,自語道:“實惠,我想了一個絕好的賺小錢的法子。”
譚墨嗬嗬笑了起來,抓了抓她的頭發,“我家媳婦就是伶透,一看就是作女財神的料,啥也能想到賺銀錢!”
“你這是在取笑我吧?笑我鑽錢眼裏了。”香玉狠狠掐了一下他腰上的軟肉,哼哼道。
“哎喲,哪敢呀。”譚墨誇張地討饒,那樣子真的很賤兮兮的。
香玉小嘴兒再撅,“先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得先把這賺小錢的法子記下來。”
說著就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記了起來。
譚墨卻是趁此機會又問起了年掌櫃關於牛大勺閨女的事,“老年啊,牛師傅的閨女多大了,叫啥?那個小貨郎哪裏人,現在何處?”
一連幾問,口氣也是那種略帶命令式的語調。
可是年掌櫃卻不覺得惱,反而笑咪咪地說:“香玉姑娘既然想聽,那咱就說。我也勸那頭老牛呀,這事兒捂不住的,不如主動跟香玉姑娘說說,省得香玉姑娘惦記著。可是老牛呀,臉皮薄,寧願自己這麼扛著也不說啊……。”
看他絮絮叨叨地說著那些有的沒的,譚墨就好一陣不喜,哼道:“說正事兒!我看看這事兒能不能挽回,要是好辦的話不介意幫把忙。”
年掌櫃這才嘿嘿笑道:“哎呀,那我就替老牛謝謝譚少爺,香玉姑娘了。”
他剛才之所以這麼說,還不是為牛大勺說好話?他們本來想麻煩三爺的,可三爺是個什麼身份,拿這等小事來煩他實在是罪該萬死。唯有和三爺關係很鐵的譚墨這麼說,才能有保障啊。
隨之便拉了拉韁繩,讓馬兒走得慢點,他要在到達碼頭之前把這些話說完,“是這樣的,那個小貨郎被老牛帶著人綁了起來,說是要送官的。但我覺得不妥,你想啊,女子的名聲那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兒?不能為了這口氣就這麼冒失了。我就讓老牛把那個小貨郎綁了丟咱們秦氏酒樓的柴房了。
可那小貨郎的嘴還真硬,楞是不說為了啥,隻說是看上老牛家的閨女了,又沒錢娶,就想不花錢地帶著人家閨女跑。
哎喲,您不知道呀,老牛那個氣啊,恨不得一刀跺了這無良的小貨郎!可偏偏老牛家的閨女認死理兒,說是小貨郎死了她也不活了。譚少爺,您說咱這事該咋辦呀?”
年掌櫃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最後問咋辦?可是譚墨也不清楚咋辦呀,便看了眼香玉,問道:“香玉,你怎麼看?”
香玉是真將這事聽在心裏了,眉頭緊蹙著,反問道:“年掌櫃,那個小貨郎跟牛師傅的閨女是怎麼認識的?還有那個小貨郎和牛姑娘認識多久了?沒有問他喜歡牛姑娘哪裏?還有,你們沒問過牛姑娘為啥要跟那小貨郎走?”
“這個,還真沒。”年掌櫃想了一會兒才道,經香玉提醒,這才覺得他們將這事想得太過簡單了。
香玉又道:“這個要問清,特別是問那個小貨郎,弄清他是哪裏人,家裏還有些啥人?知道後再派人悄悄地去查查,要是真的說明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若是假的?那麼這事兒可能不簡單。
還有,牛姑娘現在不要逼她,一個姑娘家臉皮薄。等我們從縣裏回來後就把她接到譚香園吧,我來問。不管怎樣,一件事的發生總歸是需要理由的,這世上不存在偶然。”
說到最後,香玉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似感歎,又似經驗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