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香玉聽得心驚肉跳,“騎黃牛?你確定那不是謀殺?”
這是什麼爛風俗,簡直是愚昧到頂了!
香玉氣道:“你爹答應了?我跟你說,千萬不能這麼做,難產是能要人命的。不是騎黃牛,是把人放在牛背上顛吧?那樣生出來的孩子是好的?很有可能一屍兩命!愚昧,無知!!”
洛蔓兒嚇壞了,卻也連連點頭,“就是這樣啊,我爹不同意。可我爺爺說咱們鄰村就有個人是這樣做的,他就去大伯家牽牛了。我爺爺說的那戶人家孩子是生出來了,可生出來就是死的,媳婦也大出血死了。那媳婦的娘家人差點把那戶人家的爺倆給打死,最後還陪上了二十兩銀子。我真怕呀,香玉!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姥姥家呢。”
香玉安慰道:“別怕,有我呢,你娘不會有事的。”
隻要還沒有騎黃牛,她就有能力讓吳氏母子平安。
“到了!”正說話間,車已到洛蔓兒家大門口。
此時,這裏的大門口已經被許多人圍著,好多人是來看熱鬧的。騎黃牛呀,誰家生孩子會這麼做?反正洛香村自立村這麼多年來,還從沒有過。
“嗬嗬,老洛頭這回出名了。”不少無良的漢子在大門口笑道。
譚墨下車,爆嗬一聲,“都給我滾!”
他也氣憤,人家生孩子你一個大老爺們來湊啥熱鬧?簡直是在人傷口上撒鹽。
香玉拉著洛蔓兒的手也下了車,囑咐道:“譚大哥,你在門口看著,要是那洛老頭牽著黃牛來的話別讓他進來。外人更是不能放進院子。蔓兒,我們走。”
香玉提著藥箱進了院子,發現院子裏還有幾個多嘴的婦人嘰嘰喳喳的叫。
洛蔓兒怒不可揭,拿起院子裏的條帚就打,“你們給我滾,滾出我家去!”
“唉,蔓兒你咋這樣呢?咱們來是幫忙,不知道幫忙啊。”大嘴媳婦大著嗓門道。
香玉接話:“不需要,趕緊走!不走是吧,蔓兒,打!”
她現在看著跟老香家有牽扯的人就來氣,剛好可以用大嘴媳婦解解氣。
“哎呀,香玉,你這人不地道。”大嘴媳婦被洛蔓兒打得來回蹦。
洛蔓兒氣著咬牙切齒,“都給我滾!我記住你們了,咱們走著瞧。”
“蔓兒呀,你這麼厲害當心嫁不出!”一些好事的媳婦們罵罵咧咧的也就走了。
“滾!”洛蔓兒扔掉條帚拽著香玉就跑,“快點,再快點!”
來到臨時搭的產房前,才看到蹲在地上痛苦抓頭的洛東海,香玉深深歎息,“一個大男人竟然連老婆孩子都護不住,算啥男人!”
這臨時產房就像個柴房似的一點也不暖和,好在裏麵生了一個煤爐子,倒也是能站得住腳。
三嬤嬤在不斷地為吳氏按摩著肚子,素娘則在一邊不間斷地安慰道:“別哭,別出聲,忍著!你也不想被你公公弄上黃牛吧?”
素娘語氣也很衝,她也被這狠心的老頭氣到了。生不出孩子是有抱在黃牛背上顛一顛的,但是那些顛過的不是死了就是生個傻子出來,生孩子的人不死也半殘。
吳氏咬牙忍著,“嗯嗯!”
三嬤嬤也哭了,這可憐的孩子呀,她接生過的孩子數都數不清,可也從沒半路給騎黃牛的。
“你不能哭!哭有啥用?白便宜了那些白眼狼!給我忍著點,好好把孩子生下才是正經。快了,快了!”三嬤嬤是個有經驗的接生婆,看到吳氏下麵的口又開了不少,心略微放鬆了些。
這時,香玉進來了,急忙問:“三嬤嬤,怎麼樣了?”
三嬤嬤一楞,“香玉,你回來了?”
“我娘怎麼樣了?”洛蔓兒也跟著進來,帶著哭腔道。
她一哭,吳氏又哭了,“蔓兒呀,我可憐的閨女,娘,娘快不行了。你可咋辦呀?早知道就答應你和承宗這孩子的事呀,我這不是耽誤這兩孩子了嗎,嗚嗚!”
“娘!”洛蔓兒聽這話更加傷心,小跑著想往洛氏身上撲。
被香玉一把拉住,推出門外,“你一個大姑娘家來湊什麼熱鬧?給我出去。你娘還沒死呢,哭啥哭?給我把淚憋回去。”
三嬤嬤接話道:“香玉說得對!把淚憋回去。去東屋跟你香蘭姐一道燒水去,一會用的熱水可多了。”
她走到門口又衝著洛東海道:“我說他東海叔啊,你幹蹲在這裏有啥用?還不出去弄點好柴來燒火,你想把我們娘幾個凍死啊。這是搭得豬圈嗎?”
“好,好!”聽到有人吩咐,洛東海反而有了生氣,起身就往大門口跑。
重回產房,看香玉正認真地喂吳氏喝水,吃藥,好奇道:“香玉,你這是給她吃啥藥啊?也不來點熱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