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內,陳長風收到陳沐軒的信後,暴怒無比,立馬將手中的茶碗摔得粉碎。
“哼,李念仁,你欺人太甚!”
對於月姨娘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十七年前的事他明知道是被人算計了,卻無可奈何地抬李念仁的女兒過門。
那時他還不是左相,正是仕途上升之時,責任感也很強。雖說那事並非他的錯,但也承擔了責任。
想想,他真是昏了頭。怎麼就不追查下去呢?或許這裏麵還會另有隱情!
陳長風當時之所以抬月姨娘進門,就是因為一個月後月姨娘便有了身孕。當時責任感爆棚的他就覺得這可能是他被人算計時留下的種,不過,不到九個月,在香玉早產後的半個月裏她竟然也生下了孩子。
當時的穩婆說月姨娘是早產,可是比起香玉早產時的樣子,陳香靈比正常孩子還要正常。
“哼!”陳長風覺得自己頭上有頂戴了十七年的綠帽子,沒有一個男人會在綠帽子的事上妥協。冷聲道:“去皇商李府!”
皇商李府和李玉凝所在的李府之間沒有任何親戚關係,可以說他們兩家還是有著不少的罅隙的。
這當然是和李玉凝有關了,說到底是和李玉凝喜歡的盧敬賢有關。盧家原本是皇商的,可在兩年前盧家不知為何起了內訌,一直由嫡係掌握著的皇商資格被分支所占有。
盧敬賢和祖母這才逼著回了老家,另謀打算。不過,盧家分支也就風光了一年,最後由這個李家耍了個小手段又奪去了。並且揚言,他們這是拿回本應該是屬於他們的皇商資格。
確實,再往上五六年,那時候的皇商也是李念仁這一脈的。但是,什麼都存在竟爭,他們李家爭不過盧家就失去了皇商,就像這次一樣,盧家不也因內訌失去了皇商資格嗎?
所以盧敬賢的祖母一聽說李玉凝喜歡盧敬賢時,就特別的反對。在她的眼裏,京城裏的兩個李家都是一樣的貨色。
其實並非如此,李玉凝所在的李家是以作學問為主的,屬於半個清流。而皇商李家則是類似爆發戶的那種家族。
與此同時,李婆子也回來了,她牢記陳沐軒的囑咐來到月姨娘這裏說一聲。
“姨娘啊,信送到了老爺那裏去了。我回來時,咱家老爺已經安排人手了。您就等著聽好消息吧,那個,嗬嗬,那個……。”正說著李婆子看起了自已的手,她手上戴著一個銀戒指,來回地轉動著。
月姨娘發了一通火後,突然感覺肚子餓了,連夜讓小廚房裏準備吃的。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任你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這會剛放下果酒杯,抬頭正看到李婆子在轉手上的戒指,她心中冷笑一聲,已經明白李婆子的意圖了。
再次為自己斟滿一杯果酒,又從背後的小櫃子裏拿出一隻精致的銀酒杯,給李婆子也倒了一杯酒。
放到李婆子跟前,笑道:“奶娘,坐下,陪我喝兩杯。這酒呀,聽說是啥譚香記裏的出產,那個李君蘭沒想到做生意還真有一套,怪不得以前雖然比我小好幾歲卻能處處壓我一頭呢。
唉,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作妾的人是沒法拋頭露麵的,當初她嫁了個不受待見的大家族子弟我還嘲笑了好久。沒想到啊,這富貴日子命裏有時她就是有。”
李婆子聽到這話有些不知所措,她真怕月姨娘又犯病似的瘋,到時候自個兒可就拿不到銀錢了呢。天知道她為了這筆銀子冒了多大的風險,都沒有和大少爺說實話,要是被大少爺知道的話還不得剝了她的皮?
所以李婆子決定,先瞞著大少爺,等把這邊的銀子拿到手了,她再說。到時候求大少爺看在她立了功的份上,放她奴籍。到時候她就跟自家兒子閨女搬到鄉下去住,來個天高任鳥飛,關她什麼姨娘少爺呢。
“那個,姨娘啊,您還有二小姐呢。還有咱家老爺,等那邊大小姐一死,府裏就真正的隻有一位小姐了,到時候三皇子還不得認了這門親?皇帝陛下當初可是同意三皇子和咱家的小姐的婚事的。大小姐沒了,自然是二小姐頂上。”
李婆子還是撿好聽的話說,隻求早點拿到那筆銀子,還有那塊玉佩。但隻有玉佩還不能讓他們一家過上好日子。
月姨娘微微笑著,她哪裏聽不出這話的敷衍/歎了口氣道:“唉,我呀,這輩子就這樣了。來,奶娘,咱們喝一杯,我一個人喝酒怪悶的。”
“噯,來了,姨娘來!”李婆子眼饞這個酒杯子,舍不得裏麵的好酒,一點點抿了起來。
當一杯酒下肚,月姨娘笑著將身上的玉佩給了她,催促道:“奶娘,多吃點菜。咱們院裏沒別的,隻有這小廚房,比府裏的大廚房做的菜都好。多吃點!奶娘啊,你也看到了,我親爹是怎麼對我的,今兒先給你這塊玉佩,等我晚上好好收拾收拾,看看手裏還有多少現銀,你明兒個再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