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靈的唇兒往上翹得更高了,終於是來了呀,這個李大能來得可真是時候。
她很想看看如此風光的香玉如何擺脫這個一向見錢眼開的李大能!要是不能的話,左相府的大小姐是殺人凶手之名很快就能傳遍整個京城。到時候,她陳香靈還是左相最疼愛的女兒。
李大能就是李婆子的兒子,那些披麻戴孝的是李婆子的兒媳婦和女兒女婿一家,包括幾個不足十歲的半大丫頭。
這麼一鬧,原本喜慶的場麵立即變了味兒,剛剛端出火盆來的小廝都忘記將火盆放下,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好!
這火盆裏的炭火隻是象征性地燒了兩塊炭,要是不及時過火盆的話,這炭火怕是要熄滅了呀。畢竟這是在大夏天,除了大廚房每日裏還備著炭火燒水的灶外,整個左相府可沒人用炭火的。
不過,要是炭火熄了,誤了吉時,那可是大不吉利的呀,這可咋辦?
所以這小廝呆了,不安地左看右看,愣是就是沒人給他一句準話。
很快小廝身邊一個年老的管事道:“還不快把炭火拿走,今兒這事兒還指不定怎樣呢?”
不過,這話被耳聰目明的香玉聽到了,她看了眼聶氏道:“母親,府裏的下人不願我進府嗎?你看連炭火盆都拿走呢?人家好歹也是幾年未歸家了呀,總得過過炭火盆去去晦氣吧。”
聶氏一雙美目就這麼怔怔地看了眼左相。
左相咳嗽一聲,冷聲道:“左相府裏就沒炭了嗎?放門口,燒著。哪個讓炭火熄了哪個就給老夫滾!”
“是是,小的明白。”小廝被這話嚇得連連點頭,好生地照顧起盆裏的炭火來。
那年老的管事額頭冒起了冷汗,立即帶人進府找最好的炭,並保證一定要讓炭火燒著。
李大能一家還在哭喪著,香玉等人並未理會,還是緩緩地往門口走去。
可是陳香靈急了,要是香玉不接李大能的話那可怎麼辦?那豈不是不能讓香玉出醜了。
她上前一步攔住了香玉,皺著眉頭一副很傷心地樣子看著陳長風,“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婆子不是為了姨娘才去的嗎?怎麼會是大姐姐?”
然後用繡帕捂著嘴,叫道:“天哪,這太可怕了,怎麼會這樣?”
陳長風臉麵鐵青,狠狠地瞪了一眼陳香靈,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閉嘴!什麼李婆子李大能?我家玉兒可不知道這是些什麼人。”聶氏冷聲道,“這是你做妹妹給姐姐的下馬威?”
聶氏一眼就看穿了陳香靈拙劣的把戲,毫不留情地揭穿。
陳香靈眼中的淚說來就來,委屈地上前抱住陳長風的胳膊,“父親,求你給女兒作主,女兒隻是,隻是有心痛罷了。李婆子畢竟是姨娘的……。”
香玉很清楚陳香靈的目的,一是讓她出醜,二是想讓她看看陳長風是多麼地疼愛她這個二妹,所以上來就抱住陳長風的胳膊。
“咳咳!”香玉本來還想給陳長風麵子叫一聲父親的,可現在,這父親不叫也罷,便咳嗽一聲問:“大哥,李婆子是誰?眼前的人又是誰?他們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回娘家嗎?弄出這個陣仗是來惡心我的還是來打左相的臉的?他們就不知道在左相府前無理取鬧是要蹲大獄的嗎?”
陳沐軒也冷笑著接話,“小妹說得是,隨意汙蔑別人的名聲可是大罪。”
未待左相表態,陳香靈道:“大哥可不要瞎說,要是大姐真的做了神鬼共棄的事那我們左相府可不就成了助紂為虐了嗎?”
她要給李大能幾人信心,扭頭衝著荔枝使眼色。
荔枝一咬牙,也不經意間向著李大能幾人使眼色,事情反正已經做了,那就做到底吧。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李大能等人再次跪在棺材前哇哇大哭,“娘啊,你死得好冤哪,要是你在天之靈還請保佑兒子讓那害死你的人償命,娘呀,你說是左相家的大小姐香玉害的你,是真的吧?兒子真是不孝,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兒子還沒來得及孝敬你呀,你孫子還沒長大……。”
李大能這哭聲像是唱出來似的,抑揚頓挫,其他婦人們也跟著拉著長腔哭。那樣子要多淒慘就有多淒慘,從而折射出害死李婆子的人就有多可恨。
圍觀群眾越來越多,大家都遠離那口黑乎乎的棺材。通過李大能的哭,都覺得這口棺材邪乎,好像躺在裏麵的李婆子好像隨時能跳出來指證似的。
陳香靈又來勁了,搖著陳長風的胳膊道:“爹,你看他們多慘,咱們怎麼也得給人家一個說法吧?”
陳長風冷冷抽出被她抱著的胳膊道:“閉嘴,回房去!”
陳香靈被打擊到了,全然不顧陳長風的顏麵,後退著連連搖頭,“爹,我這是為了大姐好。你看這麼多人在看著咱們左相府呢,要是一個弄不好,禦史可是要彈劾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