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去而複返,鄔曉東意外又欣喜,雙手握到了她肩膀上,“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紀歸萊抬眼就對上鄔曉東赤著的胸膛,更是掃了眼兩枚小紅豆,一張臉瞬間漲紅,“沒,沒事。”
雙眼不知道該放到哪裏去,猛看到他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逃地的跑過去,“我來幫你整理一下。”
鄔曉東也注意到自己的樣子,伸手想攔她,卻自己也不自知地紅了臉,看著她纖細背景,靦腆地笑笑,“我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因為我害你受傷,我真的,很抱歉……”
鄔曉東一時情急,握住她的手裏的藥,“還是我來吧,這些事情我熟悉。”
“就算你是醫生,但你給自己清理傷口總歸是不方便,還是我來吧。”紀歸萊說著,把藥膏拿起來,很仔細地幫他塗在嘴角和骨眉裂開的地方。
他凝神望著她一舉一動,心中感觸,“我一早就知道你有喜歡的男人,大學的時候,我常常看到你像隻翩飛的小鳥,下了課,就一路飛奔著去找靳靖深時的樣子。那個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他。”
紀歸萊拿了創可貼撕開,邊做邊貼到他的傷口上,“過去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你不是不記得,是不敢記得。”鄔曉東接著她的話說,“其實,在我知道你被判了三年徒刑的時候,我很難過,我開始憎恨靳靖深,恨他擁有你,卻不信任你,特別是在我得知,你被判入獄靳靖深也有參與,我當時就決定,我要等著你,盡管不能陪著你一起伏刑,但我也要我的能力陪伴你……”
有時候人說,上天公允,賜福的同時,亦會給你遺憾。
紀歸萊記不得已經多久,沒有聽到這樣暖心的話,鄔曉東的出現不僅是大學學弟,更像是家人,又或者,他做的比她的家人更讓她感到溫暖。
“曉東,謝謝你。”
鄔曉東猛地起身站到了她麵前,“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謝,我也不要隻做你的學弟,我想的是……”
“你能陪我去看看軒軒麼!”她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慌忙笨拙地打斷他的話。
她能猜到他想說的什麼,可人心有時候就是那麼狹窄,一旦住進來一個人,就再沒了別人的位置。她心死,已經不想再去接受別人的心意。
鄔曉東怎麼會看不出她逃避的心思,到了嘴邊的話,不得不順著她的意思,咽下去。
有些無奈,轉過身去,從裏麵拿出一套護士服遞給她,“走吧,我帶你去看看軒軒。”
紀歸萊緊走幾步來到他身後。
隔著病房門的玻璃往裏看,軒軒正安靜躺在小床上,手裏拿著畫筆,一個人伏在小桌子上勾勾描描,畫著什麼。
鄔曉東帶著她走進一間高級病房,紀歸萊在床卡上看到,軒軒的名字是靳銘煊,軒軒隻是她知道的小名,怎麼可能找得到。
這是
第一次這麼近的靠近軒軒,而且軒軒並沒有用抗拒的目光看著她。
他拿下口罩,摸了摸軒軒的額頭,“軒軒,你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有的話,一定要告訴叔叔,好嗎?”
軒軒小小的人,眨巴著眼睛點點頭,“我很好,”說著,又拿起自己的畫本,“這是我畫的畫,叔叔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鄔曉東回頭看一眼緊張的紀歸萊,拿起畫本,向著歸萊笑笑,“好的,讓我們來看一看,軒軒畫得什麼呢?軒軒還給我們講一講好不好?”
紀歸萊也湊近去看本上的畫,畫本上有一幛房子,房子前還站著三個人,兩條小狗,以及一些花草。
軒軒用稚嫩地小手指給她看,“這個是爸爸,這個是我媽媽,這個是我,這兩條狗狗是我的媽媽的狗狗。”
“你媽媽喜歡養狗的嗎?”鄔曉東邊說邊回頭看向紀歸萊。
紀歸萊的眼眶卻開始泛起濕氣,她太想親近這個孩子了,現在,孩子就在眼前,她卻不敢,哪怕是抱抱他,她也害怕會傷到孩子。
軒軒雙手撐著肉嘟嘟地腮幫,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眼裏也閃著光,“我媽媽喜歡狗狗,但媽媽對狗狗的毛毛打噴嚏,所以,狗狗都是我和爸爸在養的,以前,爸爸總是帶著軒軒和狗狗出去散步,但現在,家裏來了個可怕醜巫婆,爸爸都不帶軒軒去玩了,醫生叔叔,你能不能給醜巫婆打針針呢,讓她生命住院,不要呆在家裏讓我媽媽傷心。”
紀歸萊在床邊蹲下來,她伸出的手不停地哆著,滿臉的期待,“軒軒,你的畫真漂亮,阿姨,能不能抱抱你?”
軒軒看看鄔曉東,又抬頭看看紀歸萊,“阿姨你怎麼哭了,”說著伸出兩隻小手臂,“抱抱,阿姨不哭,軒軒抱抱你。”
“軒軒,你真好。”紀歸萊
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小小的身體抱在懷裏軟綿綿的,她做夢都想告訴他,我就是你的媽媽,我不是什麼醜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