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二郎跟衛三郎把珍娘抱到馬車裏麵,翠姐兒和栓哥兒並朵朵也坐進了馬車。齊哥兒和嶽哥兒就跟著馬車跑。
衛老三坐在牛車上麵,三個兒子跟著衛阿蠻一同往回走。
一路上衛三郎心疼地給衛阿蠻小朋友弄了不少新鮮的苜蓿草吃。阿蠻搖頭晃腦地不緊不慢地走,朵朵剛才趴在它耳朵邊悄悄告訴它回家就給它加餐呢!
幾人心知有朵朵在珍娘自是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倒也不著急。
兩匹大白馬剛才休息了一會兒,車夫也在外麵喂過草料和清水,這會兒跑起來是風馳電掣一般。
還好馬車裏麵有好幾床被褥放在一邊,朵朵和翠姐兒她們小心地給珍娘身子下麵鋪上了兩床,又緊緊給摟著一路,倒是沒多久就回到了喜嶺村。
朵朵先跟表哥表姐跳下馬車,嶽哥兒和齊哥兒就上去小心地將大姑姑用被子托著抬了下來。衛薑氏她們出來都被嚇了一跳,以為衛珍娘出了大事。
朵朵趕緊解釋大姑姑沒大事兒,這是吃了藥睡過去了,過陣子就能醒。不過身上的傷病還需要好好處理才行。
當下齊哥兒和嶽哥兒、海哥兒去北跨院兒把自己東西整了整,搬到繡坊那裏跟吳文傑吳文安擠一個屋子,五個大孩子都睡在地上擠通鋪。吳大勇就到隔壁跟還需要靜養的吳大忠睡一個屋子。
宋婆婆幫忙把他們的屋子迅速打掃了一遍,大家就把珍娘抬著,領著兩個孩子一起叫他們安心住在二舅和舅母家。
蓮姐兒趕緊到老宅叫了衛孫氏過來,結果衛田氏跟著也來了,葵姐和堇姐兒自然也是一起。整個衛二郎的宅子裏麵頓時擁擠起來。
在堂屋裏坐著的一幹人等便趕忙起身,豔麗的美女跟衛薑氏打了聲招呼,說先去虎子他家看看老太爺,他們在那裏敘話,今天就不走了。這邊如有需要盡管開口。
北跨院兒裏都是藥草香,孩子們動作很快,給搬來了許多椅子桌子,請衛孫氏衛田氏她們坐下說話。
宋婆婆煮了紅棗水,熱了中午的粉蒸肉、蒜蓉炒豆角、涼拌茄子,盛了兩大碗米飯過來給兩個孩子吃。朵朵這才發覺自己還沒吃中飯呢,這下子把家裏的大人更是心疼壞了,這嶽哥兒和齊哥兒竟還是來回跟著馬車跑前跑後跑回來的,趕緊把她們幾個趕到灶房裏去吃。
此時的珍娘還在床上昏睡。
芸姐兒和蓮姐兒燒了水端過來,衛薑氏就拿幹淨布巾在熱水裏麵絞好了給她細細地擦拭身子。
解開衣服看見裏麵新傷舊傷青一塊紫一塊,居然還有燙過的疤,銳器割傷的疤,頓時驚叫一聲,捂著嘴痛哭起來。
衛孫氏進來看到這番情形,差點暈了過去,跟在後頭的葵姐兒和堇姐兒連忙扶住她們奶,並且把衛田氏擋在外頭不叫進來。
兩個孩子聽到裏麵哭以為是娘出了事就要往裏闖,芸姐兒和蓮姐兒也擋在了門口不讓進,一個抱住一個連聲安撫說沒事兒,就是奶和舅母心疼你娘了。
整個北跨院兒亂成了一鍋粥。
朵朵幾個在外麵聽得裏麵鬧騰,趕緊進來,就見宋婆婆在跨院兒門口抹淚,連說太慘了太慘了,那李家真不是個東西!
朵朵擠進屋子,見到奶和娘親哭得都快喘不過氣來,趕緊到床邊搭上大姑姑的脈,稍後才放下心來。再看到珍娘身上那些層層疊疊的傷疤,心裏一緊,眼淚也是珠串一般落下。
她把心定了定,接過娘手裏的布巾在熱水裏絞著,也不說安慰,隻說:“娘,趕緊幫大姑姑擦好身子換好衣衫,爹他們快回來了,到時候肯定要過來。至於那黑心的李大頭一家,咱們斷不會饒了他們!”
衛孫氏聽了也抽抽嗒嗒著過來拿了朵朵手裏的巾子,要自己親手幫女兒擦洗。
衛薑氏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但是依然溫柔地很,生怕再弄痛大姑子。
蓮姐兒得了衛薑氏的話到她房間取了一套白綢做的嶄新的貼身內衫和長褲來,幫她奶和娘親給大姑姑換上。看著大姑姑身上的那些傷疤,心裏恨極了那姓李的一家子。
兩刻鍾後,衛老三和三個兒子回來了。
進屋後一聽衛孫氏泣不成聲地描述,衛三郎就嚷著要回去砍了那家畜牲!衛田氏趕忙拖著他。
衛老三拿那杆煙槍重重地磕在桌子上,“你給我站住!你大姐可還在床上躺著呢!想收拾他李富貴李大頭啥時候都行!現在都給我安靜!”
小跨院兒瞬間都鴉雀無聲了。
朵朵從來沒見她爺發這麼大火過,怕老人家被氣壞了,趕緊走過去輕輕拉住衛老三的大手。
“爺,大姑姑就快醒了,您別著急。”
衛老三拿手背蹭掉眼眶子裏翻滾的淚水,反手握住朵朵的小手,“朵朵啊,你大姑姑太不容易了啊!你們以後可得好好孝敬她呀!”
“爺,您放心!以後我們斷不叫大姑姑再受一丁點委屈!”嶽哥兒也走進來朝著衛老三拍胸脯子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