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還在繼續著,陳漢南沒有給武成龍機會,他知道對付這匹凶殘的嗜血豺狼,要除惡務盡。
不可沽名學霸王。
杜光秘密聯係上了被趕出析克街的前越南幫老大,阮文雄,一個瘦小枯幹的老頭。
在遠離曼哈頓,布魯克林區的一家中式茶館,陳漢南、杜光與阮文雄見麵了。
阮文雄帶著他的兩個兒子。
雙方互相打量著,彼此試探著,聊著。
陳漢南發現這個老者與杜光有驚人的相似之處,都具有上個時代明顯的特征,沒有什麼野心,隻是想守住自己的那一份祖業。
歲月不饒人啊,上了年紀,大部分的人會變得保守。
談到武成龍時,阮文雄混濁的眼睛才會閃出一絲凶狠,隨後被無奈的眼神又代替了,坐在沙發上,看不出與其它的老頭有什麼兩樣。
而坐在他的旁邊,一左一右,他的兩個兒子,則明顯已經是外黃內白的ABC了,從說話到舉止,看不出一絲東方傳統的味道。
一個缺乏闖勁的老者做為幫會的首領,和企業一樣,如果不能與時俱進,看來一樣會被時代所淘汰,希望他的兩個兒子可以幫助他吧。
“阮先生。”,陳漢南說話了,“武成龍這個人野心太大,不隻是占幾條街那麼簡單,他在析克街、唐人街開始賣白粉了,咱們不動手,警方早晚也會除了他,可那樣的話,越南街、唐人街也就完了。”
“你知道,畢竟我們不是社會主流的白色人種,而占據這紐約市最繁華的地段,早就有人心生不滿,想除掉我們了,我們必須得聯合起來……”
阮文雄相信陳漢南的這些話足夠的真誠,他也知道因為自己的隱忍,才造就了武成龍這樣凶殘的叛徒。
也是因為自己過份的小心謹慎,三番五次的拒絕洛克斯警長不算太過份的要求,才造就了現在的局麵。
可他還在等,他知道打回析克街是對的,也知道和唐人街的洪門聯合起來是對的,可他需要的是待價而沽。
留下幾條街歸越南幫所有,哪怕隻有一條。
杜光的心理一定也很急,他也需要穩定,需要一個和平的鄰居。
阮文雄聽完陳漢南的話,沒有接話,而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喝水。
“爸,我們和杜伯伯他們聯合一起,殺回去吧,你到是說話啊……”阮文雄的大兒子,阮長生忍不住了。
這些被趕出來的日子,雖然靠著存款生活也不錯,但是比在析克街差遠了。
在外麵,讓他受盡了屈辱,沒有了前擁後戴,沒有人給端茶倒水,也沒有人對他說著恭維的話。
在析克街的外麵,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普通的亞洲移民。
阮文雄瞪了一眼他的大兒子,阮長生。
阮長生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這個大小子,就是沉不住氣,看來以後還得靠給二小子。
他看了一眼他的二小子,阮長天。
阮長天也在那裏品著茶,閉著眼,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這才像回事嘛,有當老大的風範,阮文雄把臉扭了過來,也不看陳漢南,也不說話,繼續喝著他的茶。
杜光和陳漢南也端起了茶,等待著。
杜光心裏想,這個老狐狸,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裏裝洋蒜,喪家之犬,還能拿自己當大尾巴狼了,要不是怕引起警方懷疑洛克斯的死,早就占了析克街了……”
陳漢南還在靜靜地喝著茶,他用茶蓋輕輕地趕著漂在上麵的茶葉,神情專注,好像對麵空無一人,完全地進入了忘我境界。
這隻是假象,他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
阮文雄既然想較量,就較量吧,那就比比看誰沉得住氣,我到想看看這個老江湖到底有幾斤幾兩,成色如何。
兩撥人馬就這樣誰也不吭聲,都和茶葉較上了勁,大家都拿出了很享受的樣子,不時嘴裏發出“嘖嘖”的聲音,回味著茶葉的餘香。
屋內坐地的大鍾分針走動的聲音聽得格外的清楚,一下一下的。
阮長生卻是坐不住了,他看了看那個大鍾,看了看他的兄弟,又看了看他的父親,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話,又把目光轉向了杜光和陳漢南,欲言又止。
他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在屋子裏轉悠了起來。
“咣咣咣……”,坐地的自鳴鍾響了起來,上午十點。
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正是白紙扇吳飛,他衝著阮文雄笑了笑,算是見了禮,湊近了杜光的耳朵,壓低了聲音,“山主,阮信智願意和我們談……”
坐在對麵吃著茶的阮文雄豎起了耳朵。
白紙扇控製的聲音恰到好處,阮文雄聽到了“阮信智”三個字,別的他沒有聽清楚。
阮文雄的內心一下子慌亂了起來,這個阮信智,這段時間銷聲匿跡,原來是和洪門混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