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鑫雨這一哭,嚇的楊鳳芝幾乎是本能的上前了一步,可是手伸在半空中卻緩緩的收回了,她也跟著哭了起來。
“當初你為什麼要生下我,生下來為什麼不把我掐死,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一切,為什麼……”
躲在被窩裏痛苦的施鑫雨突然大聲哭吼著。
施鑫雨的質問令楊鳳芝徹底崩潰,她一下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身體晃動著,險些摔倒,還好被淩如海扶在了懷裏,她的心痛的她好幾次都差點窒息暈倒過去,可是她除了哭,根本就不能回答她的質問……
楊鳳芝的哭聲,哭的施鑫雨心裏更痛了,她激動的掀開棉被。坐了起來,緊抓著棉被的手顫抖著,她終於看向楊鳳芝,微顫的唇開啟:“你走啊,你還來這裏做什麼,當年你就說我死了,為什麼今天還要站在這裏,為什麼……”她激動的捶著雙手,就連手上輸液的針頭被她猛然狠紮進肉裏也不覺得怎麼痛了,就那麼的任由血倒出著。
楊鳳芝看著她如此激動的樣子,她覺得就像她拿著刀子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劃著一樣的痛,她也幾乎是本能的上前拉上施鑫雨的手,想不讓她亂動,而她的眸光定格在她流出的血上。
在手被抓上的那一刻施鑫雨停住了動作,可也隻是在呆愣了一下之後,她的情緒更加激動了,一下子刷開她的手,狠勁把手上的針頭拔掉,轉臉對著她怒吼:“我是你的誰啊,你要管我的死活?”
縱然是被輕輕的一甩,楊鳳芝也摔坐在地上,她一手撐地,一手狠勁揪著自己的衣擺,看著落淚的施鑫雨,她哭著:“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為了嫁入豪門拋棄你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啊!你不要為了我這不值的人傷了自己。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媽媽,但是我這二十多年以來幾乎每個深夜都會想起你,那是一種煎熬啊!二十多年以來的煎熬……”她哭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冷冷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楊鳳芝,施鑫雨的淚一顆接著一顆的滾落,她說:“當你把我拋棄在那樣一個遙遠的地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將來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說著,她突然揚唇笑了:“多麼可笑的是你眼中最不堪的,做人情人的女人,就是因為你把我放在需要我去出賣肉體的家庭。我現在是不是該感謝你給我這一副好皮囊讓我有資本去當人家的情人了?”
“小雨,你不要再說了,媽她心裏也很痛。”淩筱晨看不下去,他上前將母親攙起。
施鑫雨哭的顫抖著身子,閉著眼。
楊鳳芝緩緩的站了起來:“小雨,是我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我當初隻想到了自己,我已經不奢求你原諒我了,我隻求你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她上前拉著施鑫雨的手,哭著哀求。
睜開眼看著她,施鑫雨沒有掙開她的手,那一刻她的心裏軟了,她從她的眸子看出了痛苦,是那樣的深刻,可是讓她立馬現在原諒她,與她相認,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鳳芝。”淩如海感覺到了是該離開的時候,他上前從兒子懷裏攬過楊鳳芝:“她才剛剛醒,你別讓她太激動了,我們先回去,也讓她好好冷靜下。”這次他強行的,攬著她出了病房,任由她回頭拚命的看著施鑫雨。
他們走後,施鑫雨緩緩坐在床上,屈膝抱著痛哭起來,而淩筱晨看著她縱然心痛,也沒半分的辦法去安慰她,隻是弱弱的喊了她聲,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施鑫雨突然說。
沒辦法,淩筱晨尊言走了出去,給她留了空間。
施鑫雨就那樣坐著,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電話電話響了N次,她才止住淚水,伸手去拿了手機。
電話是施爸爸打來的,猶豫了下,她還是接了電話。
施爸爸在那邊興奮的說著,他說他們在等轉機,所以趁機給她打個電話……
聽著父親的“眉飛色舞”施鑫雨久久沒說一個字,終於在父親覺出不對勁兒問她的時候,她才說:“爸,我是不是你們撿來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