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低著頭,臉上泛起兩篇紅暈。顯然,還沒有從之前程岑彎腰替她把衣服重新設計的事情裏麵回過神。現在又被程岑用這種半是驚豔,半是疑惑的表情看著,一時間更加是把頭埋得更低了。
之前指腹灼熱柔軟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自己的肌膚上。就連脖子周邊還都縈繞著他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杜鵑連續幾次的恍神。眼中既有迷戀又是痛苦。
這人,不記得她啊!
“好了,杜鵑,快到你了。去準備吧。”白莫樆看出程岑來了以後,杜鵑就一直不對勁,但是現在秀已經快要開始了。程岑離開,杜鵑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這讓她有點擔心,出聲提醒。
“啊?哦。”抬起頭,看見白莫樆疑惑的眼神,又垂下頭,踩著高跟鞋走去上台的地方。在那裏,吳曉麗咬牙切齒的瞪著。她被rose派過來的任務就是幫上去的模特提著裙擺,防止高跟鞋踩到跌倒。
高傲如她,尊貴如她,自持如她。怎麼會願意做這種肮髒,低賤,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怎麼可以這兒折辱她!
而且,還請來杜鵑,這個被媒體稱為自己成名路上最大的絆腳石的人!吳曉麗心裏好恨啊!恨這些人的分高踩低,恨白莫樆的眼神,恨rose的羞辱,恨自己出生的家庭!
此刻,她的眼神猩紅,銀牙緊咬。這裏的一切都在無時無刻的提醒她,她的失敗,她的光環都在這裏被砸碎了!
不過,現在要忍著。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吳曉麗卻是聽自己身邊的一些老板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為了讓這些人待會一起去死,所以,現在她要賠著笑臉,要笑!
杜鵑迎麵走來的時候,就看見吳曉麗這皮笑肉不笑的醜樣子。想起剛才她像一個瘋狗一樣撲向自己的樣子,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吳曉麗走過來準備捧起杜鵑的裙擺的時候。彎著腰,眼看就要碰到了。杜鵑卻是鞋子一移。讓她撲了一個空。整個人都僵硬在那裏了。
“不用。”冷硬的一句話,聽得吳曉麗差點吐血。起身又看見杜鵑走的台階都是離自己最遠的。心裏的恨意更上一層樓。
“不用我扶著,摔死你!”心裏惡狠狠的詛咒著杜鵑的背影。轉過頭,眼神還沒有收得回來就看見白莫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冷血的目光,就像冰渣子一樣紮在她的心裏。心髒也慢了半拍。
“你,你怎麼都來了……”話語有些心虛。畢竟自己剛才是被抓了一個正著。而且白莫樆的目光實在是著實的可怕。自己之前就是因為這樣的目光才會失去控製的。這眼神太過明亮了!
並沒有說話,白莫樆看了好一會吳曉麗,知道後者把眼神憋在胸前,她才收回目光。
而此刻的舞台上,杜鵑雖然沒有經受過彩排的,但是自己以前這種臨上場被拉過來的經驗倒是不少。
隨著音樂的響起,緩緩的扭動著身體,,手裏拿著一把民國時期的那種金色羽毛扇子。大俗大雅。煙視媚行,高挑的身材加上高跟鞋襯托出若隱若現的小腿。杜鵑一出場,眾人就開始交頭接耳。
無他。隻因為這位國際超一線的模特每一步的把控,以及被衣服的掌控實在是好得不得了。下意識的,杜鵑就開始尋找程岑的聲音。本以為很好找。畢竟那種橙色的衣服確實不多見。可是都走到T台最前麵了,還是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身影。一時間,杜鵑著急起來。眼神更加快的似乎搜羅。身體擺了一個扭腰的姿勢,用扇子遮住了半邊的臉。
終於!找到了。
程岑因為才從後台過來,自己的位子又太遠了。索性就坐在最靠著後台的位置上。所以這會子才被看見。
似乎是感覺到杜鵑的目光,程岑回了一個禮貌親切的微笑。
遮住一半臉的杜鵑,霎時間就紅了麵,仿若桃花染遍。整張表情都豐富起來。古有白居易:“猶抱琵琶半遮麵。”今有美人“猶抱扇子開顏笑”。杜鵑本來長得就像是江南煙雨朦朧之中的大家閨秀。這一笑,就像是微風吹散言語之後,難得的雨過天青。五官都活絡起來。
本來,模特在場的時間沒有這麼長的。但是,杜鵑這麼一笑很是難得。眾人隻是以為是rose特別吩咐的。並沒有認為是失誤。
找到程岑,甚至受到了對方的鼓勵。杜鵑也就回過神來,專心致誌的走秀。隻是,臉上的春意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隻覺得那素來冷酷的眉眼這會子都軟和不少。倒是更像穿著旗袍的新女性了。柔和但是自有自的一份剛強。紅塵滾滾來,誰還不是底層討生活。誰比誰也高貴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