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增福一臉茫然,喃喃道:“聽妹妹一番話倒也有些道理,隻是……這……這怎麼就扯到荷香的幸福上去了?兩者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你將來要在官場上混的,既要為百姓做事,又要和同僚相處融洽,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可唯有如此,你才能做一個讓荷香姐姐驕傲,又能給她幸福的好官,如今接待六皇子,不過是第一步罷了,你且看看自己的能力,如何?”
蘇增福雖然讀書刻苦,卻不是剛愎自用的人,聽蘇蘭心說得有些道理,便沉吟不語,忽聽外麵有人道:“姑娘,六皇子帶著謝太醫過來了。”
月姨娘忙帶著蘇蘭心蘇增福迎出去,蘇蘭心便請謝太醫進裏屋給母親看病,又讓蘇增福在外屋招待齊博,齊博那是多通透的人,一看這安排就明白蘇蘭心的用意了。雖然先前對蘇增福的魯莽有些印象不佳,但既然是蘇蘭心苦心安排,那倒也不妨給這男人一次機會。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齊博發現蘇增福的談吐舉止還是不錯的,再探討對一些事情的見解,也算中肯,於是印象便大為改觀。此時見謝文生出來,遂起身道:“謝太醫,蘇姑娘母親的病情如何?”月姨娘的身份,的確沒有資格請太醫為她看病,所以齊博隻稱呼蘇姑娘的母親。
“隻是陳年舊疾,於身體無大礙,就是素日裏行動要受些罪。這種陳年老傷,當時沒有及時醫治,又隔了這麼多年,想要醫治好是不可能了,下官也隻能回去替她配兩副藥膏,每日抹兩次,叫她少遭些罪罷了。”
話音落,就聽蘇蘭心在一旁道:“能少受些罪就是好的了,大人不知道,家母這病,一旦痛起來真是太煎熬了,既然於身體沒什麼影響,能少受些罪,就已經是天大的好處,多謝大人。”說完鄭重給謝大人行了禮。
謝文生微笑點頭受了蘇蘭心的禮,一旁齊博也笑道:“如此甚好,多謝謝大人。”
“王爺客氣。”對齊博,謝文生可就不敢這麼托大,答話也要微微鞠躬。又聽齊博對蘇蘭心道:“如今姑娘的心病解了,咱們是不是就往新平侯府去?”
“好吧,梁妹妹今日也不知怎麼樣了。”蘇蘭心點頭答應,心裏卻牽掛起蘇蘭傾和裘夫人來,今天一大早就打發小丫頭過去探信兒,結果隻是說蘇天成早上匆匆回來換了官服上朝,裘夫人和蘇蘭傾卻都沒有回來。
看來裘府老太太八成是逃不過這一劫了。蘇蘭心歎了口氣,回房換了衣裳,方與齊博一起出門往新平侯府而去。
卻不料行到朱雀大街時,不知道哪裏躥出來一個醉漢,從後麵趕上前,一棒子就將後車廂給砸碎了。隻嚇得微雨沒命尖叫,蘇蘭心也是臉色劇變,完全不知道這飛來橫禍是怎麼回事。
齊博仗著自己功夫好,出門從不帶侍衛,這會兒猛然聽見後麵動靜,忙從馬上飛身下來,眼見那醉漢持著木棍還要砸車,他不由怒發衝冠,箭步上前,一腳就將那醉漢踢了個跟頭。
“蘇姑娘,你沒事吧?”
經過這個變故,馬車早已停下,蘇蘭心見齊博趕來製住了醉漢,方覺心神稍定,連忙道:“我沒事,王……齊公子快看看那人是誰?問問他為何要攻擊我們的馬車。”
不用蘇蘭心提醒,齊博早上前將那壯漢踏住了,喝問道:“好大膽的混賬東西,當街就敢行凶,若是驚了馬,或者靠著後車廂坐了人,今兒還不出人命官司?說!你到底是受誰指使,過來襲擊蘇姑娘的馬車?”
此時周圍早聚滿了人,京城裏的新鮮事故雖多,但像這樣勁爆的事跡可不常見,好容易遇上了,哪有不好好兒圍觀的道理?足夠好幾天茶餘飯後的談資呢。
那醉漢紮手舞腳的想要爬起來,可齊博一隻腳牢牢踏在他胸口上,任他怎麼掙紮翻動,也沒辦法起來。醉漢大概是直到這時才覺得奇怪,嗷嗷叫著抬起頭,忽一眼看見剛剛來到齊博身邊的蘇蘭心,不由猛地掙了一下子。
這股力氣奇大,差點兒讓齊博都按捺不住他,身子微微一晃,但很快就又穩住了。但這已經讓齊博很是惱火,六皇子自覺在蘇蘭心麵前丟了麵子,不由得加大了一些力氣,隻踩得那壯實醉漢嗷嗷痛叫,揮舞著手臂亂罵道:“賊婆娘,你……不用你勢利眼……因著……因著我窮,你就跟拐漢子跑了,你……你給我等著,將來爺爺我拿銀子砸死你……你以為我窮,卻不知我……我有銀子……呸!許多許多銀……嗷!”
饒是齊博涵養過人,這會兒臉色也不由有些發黑,看著一旁同樣有些尷尬的蘇蘭心,他便故作輕鬆道:“原來這賊殺才認錯了人,倒叫姑娘受驚,隻是這廝下手太狠,若姑娘不是坐在側邊車廂,不被他打死也要重傷,所以斷斷不能如此輕鬆就饒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