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天成恍然大悟,蘇增福若有所思,蘇天茂一臉茫然,梁氏也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彭氏卻是麵色大變。
蘇蘭心也不去看各人臉上的表情,從賀媽媽手中接過盤子,便招手對月兒道:“你過來,告訴我哪一個是麝香?”
此話一出,梁氏不由麵色劇變,那月兒更是嚇得臉色慘白,磨磨蹭蹭隻扭頭看著梁氏,卻見她麵色難看叫道:“你看我做什麼?大姑娘問你話呢,你還不快去?”
月兒幾乎要哭出來了,她一個小丫頭,哪裏有看這種高級香料的機會?也別說她了,就是荷香,甚至蘇蘭心,也還沒有看過這樣珍貴的香料。不過梁氏倒是認識麝香的,出嫁之前,母親特意給了她一塊,讓她記住這東西的模樣氣味,免得將來有身孕時被人害了胎兒。
“我……大姑娘,我當時就是隨便拿的……”月兒期期艾艾地小聲說著,話音未落,就聽蘇蘭心笑吟吟道:“沒關係,你今兒個也隨便拿就是了,就拿你當日偷回去的那個麝香。”
月兒顫抖著伸出手去,眼一閉隨便抓了一塊,就聽蘇蘭心冷笑道:“這樣糊塗東西,也敢受人指使誣陷人?難道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行了,你下去吧。”
月兒麵色慘白,知道自己到底是拿錯了,不由一個腚墩兒就坐在地上。這裏蘇蘭心就轉頭對蘇天茂等人道:“老爺太太二叔和大哥哥都在這裏,也用不著我多言,事實清楚,接下來就看你們怎麼處理了,我須得趕緊出門尋六皇子。”
“行,你趕緊去吧。這會兒睿王爺應該不在宮中,大概在他王府的工地上,你先過去看看,不行回來告訴我一聲,我再想辦法”蘇天成不知道侄女兒已經有聯係齊博的方式,還熱心提供渠道。
蘇蘭心福身施禮,正要離開,就聽蘇天成好奇道:“心丫頭,若是你大嫂思慮周祥,將麝香給了月兒,讓她下在砒霜裏,到時月兒能夠認出來這個東西,你又當如何斷此案?”
“那就問她細節,反複問上四五遍,不許她思考,像月兒這種小丫頭撒的謊,絕不會到滴水不漏的地步,隻要問上幾遍,她自己就非亂套露餡不可。”
蘇蘭心從容回答,話音未落,隻聽“撲通”一聲,扭頭一看,梁氏整個人都坐倒在地,麵色慘白,看著她如同是看著鬼魅一般。她也沒心思理會對方,迅速告辭,回房換了衣裳,便坐了馬車出門。
齊博果然就在睿王府的工地上查看進度,一麵和工部官員提出自己對於未來王府的構想和要求,忽聽人報說有一位姓蘇的公子求見,他不由一愣,忙轉身來到府門外,見蘇蘭心俏生生站在那裏,他便笑道:“我就說我不認識什麼蘇公子,想來想去也隻有你這一個朋友姓蘇,隻是這才分開還不到兩個時辰,怎麼你又過來了?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要我幫忙?”
“那個結果,新平侯府事件的結果,你進宮去稟告給景妃娘娘了嗎?”
蘇蘭心哪裏還能顧上寒暄,拉著齊博在石獅子旁站定了,劈頭就問。
“哦,稟告了啊。然後還在東宮蹭了頓飯,對了,今兒他們那裏的點心不錯,我還拿了兩盒,想著在工地上做零嘴兒,既然你來了,就一起嚐嚐,這是嶺南風味的,花樣著實繁多。”
“稟告了?那……那還有可能翻案嗎?”
“到底怎麼了?你可是有什麼新發現?”齊博見蘇蘭心一臉急切,表情也鄭重起來,見她點頭,於是四下望了望,便指著石獅子旁一間小房子道:“王府現在還打地基呢,根本沒有房舍,這是臨時給工部官員休息的所在,咱們進去說話,你順便也喝點茶吃點點心,這會兒眼看到傍晚,你就再著急,隻怕也不方便去侯府了。”
蘇蘭心知道齊博說的有道理,因苦笑道:“我是心急則亂,竟忘了時辰,無論如何,你能不能派個人先去傳信?告訴侯府先別處置米夫人。二叔說老太太下葬前侯府不會主動鬧出人命,因為不吉利,可我隻怕真正的凶手做賊心虛,所以狗急跳牆。”
“那也不能去傳這個話。”齊博為蘇蘭心倒了一杯茶水,沉聲道:“不然豈不是打草驚蛇,讓那真正凶手有了防備?到那時,她才會狗急跳牆呢。”
蘇蘭心一愣,不得不承認齊博說的有道理,因怎麼想都是打草驚蛇的後果更壞,於是點點頭,接受了對方的提議。
齊博遞了一個蝦餃給她,笑著道:“你嚐嚐,別看這麼點兒,滋味可足呢。嶺南人是真的會吃,聽說他們連蛇和老鼠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