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苦笑道:“好歹你是第一次回門,而我是個郡王,京城百姓不知道多少人看著呢,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不能太簡陋了,你放心,也不是十分大張旗鼓,我已經盡量簡化了呢。”
半個時辰後,蘇蘭心看著馬車前後遮天蔽日的儀仗隊伍,麵無表情轉向齊博:“這就是你說的已經盡量簡化的隊伍?你覺得這不算大張旗鼓?”
“還好啊,如果不是我的命令,現在的儀仗最起碼還要多排出二裏地。”
齊博攤手,表示自己的無可奈何,而蘇蘭心則徹底無語了。想了想,她歎口氣:“好吧,我同意你說的,今兒是第一次回門,不知道多少人看著,所以一定要衣錦榮歸,不過我想,回來的時候,百姓們應該不會盯著我們了吧?到那時,這些東西都撤去好嗎?”
“行,聽你的。”齊博痛痛快快答應,蘇蘭心這才在落花微雨的陪同下登上那輛豪華至極的大馬車,正式開啟衣錦榮歸之旅。
回到蘇府,小夫妻兩個差點兒被房前屋後擁擠著的親戚族人們閃瞎眼睛,好不容易應付了大半天,看著月姨娘情緒穩定,兩人便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上午回來時你還怨我排場大,好嘛,和你們家的親戚一比,我那點兒儀仗也算排場?”
齊博陪著蘇蘭心坐在馬車裏,想到那些熱情洋溢的笑臉,還覺著心有餘悸。睿王爺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這種人山人海,每個人都把他當做吉祥物般,恨不得上來摸一把蹭喜氣的做派還是把他嚇到了:“我都覺著若不是我身為王爺,他們還不敢太放肆,可能我皮都要被摸的脫一層了。”
“我比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天啊,女眷們不要太多,我懷疑是不是金陵老家那邊的親戚們都傾巢出動了,不然哪有這麼多人?我和二嬸都沒說上幾句話,我娘都被擠到了後麵去,太恐怖了,不行,下次回來的時候,行程時間一定要保密。”
“為什麼?你老家的親戚們也不至於就長留在京城中吧?”
齊博不解,卻見蘇蘭心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以為這種事情隻此一次?太天真了,也不想想我爹是什麼性子,他哪肯放棄炫耀自己是王爺嶽父的機會?日後我們若是提前通知什麼時候回來,你信不信?府裏照樣人滿為患,老家不來人,但我爹在生意場上也是長袖善舞,不知道有多少朋友,他隻要放出風聲,那些朋友哪肯放過這個機會?”
“就為了炫耀?”齊博打了個冷顫,有些不懂蘇天茂的心理,他是王爺嶽父這件事還用得著特意炫耀?人人都知道不是嗎?
“炫耀當然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要來蹭王爺喜氣的富商巨賈們,難道還好意思空手來?不奉上價值千兒八百的重禮,有臉登門麼?如何?你現在明白突然襲擊的重要性了吧?”
“明白了。”齊博重重點頭:“蘭心,你說的沒錯,我們以後回來絕對不要提前通知,搞突然襲擊是個天才主意,很合我們的身份。”
蘇蘭心歎了口氣,恰好馬車一個顛簸,她就順勢倚在齊博懷中,憐惜道:“隻有你這個笨蛋,非要喜歡一個出身平民的醜女,怎樣?現在知道這有多麻煩了吧?你看人家那些貴族子弟?個個都是門當戶對,哪個會有你這種苦惱?”
齊博笑道:“他們的確是沒有這種麻煩,但他們又有誰能比我更如意幸福?就是太子哥哥,他的太子妃和良娣不和,一提起家事,那份兒苦惱可比咱們今天經受的這一點驚嚇要煩多了。”
話音剛落,忽然就聽“籲”的一聲,接著馬車一個急停,幸虧此時蘇蘭心是靠在齊博懷中,不然非跌出去不可。
“怎麼回事?”
齊博感覺到馬車停了下來,便掀開簾子厲聲問了一句,下一刻,隻聽車夫的咆哮聲響起:“你這女人幹什麼?要死也別害我啊。”
說完轉頭向齊博解釋道:“王爺,這婦人……”
不等說完,就聽一聲淒厲尖叫:“王爺,王妃,民婦有天大的冤情,求王爺王妃垂憐,為我姐姐伸冤,救她一命,民婦願為奴作婢,做牛做馬,來報答王爺王妃的再生之恩。”
齊博和蘇蘭心讓這一嗓子嚇得一個激靈,實在是因為叫聲太過淒厲了,這幸虧不是大晚上,若是大晚上,非讓人誤會有厲鬼出沒不可。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