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越是想哭。
以前,一直以為她這輩子都是他的人,甚至被鬱司城買走的時候,她都撐著怨氣非要做給他看,一定會弄垮鬱司城後瀟灑的離開,回到他身邊。
她是不是最近被鬱司城養的太安逸,怎麼就連掙紮都不想了?
掛了電話,唐嗣久久看著手機。
第一次覺得可能要失去點什麼了,畢竟她跟了他那麼久,這種感覺比較清晰。
魏奎看了他,“這樣一來,竹煙應該是能拖住鬱司城的,咱們今晚就走?”
魏奎以為,唐嗣對竹煙說那些話,隻是為了讓她跟著自己的心走,假戲真做也好,把鬱司城拖住就行。
唐嗣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閉上眼,“走吧。”
她的出租屋裏。
沒有開燈,一片昏暗,小小的身影縮在沙發上。
忽然有人敲門的時候,她沒由來的緊張又激動,遲遲沒過去開門。
“砰砰!”外邊的人敲得更重,幾乎要把她那破敗的門板砸壞,她才不得不過去開門。
開門。
鬱司城站在門口,背著暈黃的路燈光低眉凝著她。
竹煙沒說話,睫毛上的眼淚還沒幹,就那麼仰臉看著他,也不說話。
太安靜,以至於路燈滅了。
男人順勢推門進來,熟稔的找到了她玄關處的開關,“啪!”的按亮。
燈光不夠明亮,但至少看得清她仰著的臉。
鬱司城反手關門,還沒挪步,她忽然抬手,“你先別過來。”
他真的停了腳步。
竹煙看著他,腦子裏千回百轉,有些話還沒問,眼圈越來越酸,終於定定的問他:“沈方羽回來了,你還會要她麼?”
“你還記得她的離開,你當初對我有多怨恨麼?……你那麼愛的女人回來了,我這個讓你那麼記仇的人,你是不是該丟棄了?”
男人不回答,薄唇抿在一起,凝著她。
“還愛她麼?”她握緊了手心,不罷休的繼續。
“如果我回答你曾經問過的問題,坦白我想要喜歡你,你可不可以……”
她自顧的搖了搖頭,“我不是逼你,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所以我隻想知道,如果往後你可以不需要我,請你現在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說的太多了,鬱司城眉峰微鬱,始終沉默。
竹煙幾乎把自己剖開放在他麵前,他這樣的沉默令人窒息。
終究是仰臉盯著他,“你說話呀!”
良久,男人薄唇輕啟,卻是一句:“下午擦藥了麼?”
竹煙聽清之後忽然很煩躁,往後退了一步,不想讓他靠過來。
鬱司城長腿邁過去,她是躲不了的,撞到進客廳處的櫃子時停了下來,被迫靠在牆邊。
男人低眉看著她,抬手,拇指拂過她哭過的眼角,又定在她嘴唇上。
先前的煩躁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細沙劃過一般的微妙和迷戀。
他的氣息靠近,竹煙緊緊貼著牆壁沒有躲開。
薄唇清晰的印在她嘴唇上,她連睫毛都在顫抖。
索性睜開眼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如果這算是對我的回答……”她仰眸盯著他,在他想把手收回去的時候忽然勾了他的脖子,主動迎了上去。
鬱司城嗓音沙啞了,“我還有事……”
“我不管!”她忽然任性而霸道。
他抬手想把她嬌小的身體拉下去,但是她雙臂纏得更緊,略生澀的吻著他。
眸子一度暗下來,“等我回來再……行麼?”
她搖頭,閉著眼,“不管,我就……”
“現在!”她柔柔弱弱的語調,卻透著胡攪蠻纏的霸道。
胡攪蠻纏用在女人身上都是貶義詞。
在此之前,鬱司城也是這麼認為的。
可是這會兒,隻覺好可愛,理智劈裏啪啦的燃燒著,努力隱忍,隱忍得無奈,捉了她的不安分的手,鼻尖抵在她額間,“煙煙!別鬧了!”
他又那樣喊她了,自然得跟他的專屬一樣,明明一樣的讀音,從他嘴裏出來,偏偏那麼動聽!
“我沒鬧。”她倔強的抬頭看著他,“你怕了麼?”
他怕?
鬱司城低垂眉眼,視線幾度在她眉目間旋轉來回,呼吸也越來越沉,終究是握了她巴掌大的臉,狠狠壓下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