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帶著煩躁的尖利聲音傳達到鬱司城的車裏,他已經算是聽了一路,麵無表情,像是習慣了沈方羽的眼前一套背後一套,隻是隨手關了監控。
彼時,車子已經停在了濱河路的公寓樓下。
他寫了車,彎腰伸手進去,撚了新買的手機,轉身走進電梯。
電梯剛剛抵達的聲音正好傳進竹煙耳朵裏,她的手還沒從蕭克的門上挪開,有些納悶的看過去。
一眼見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鬱司城,下意識的愣了愣。
怎麼又過來了?
鬱司城側身,目光掃過,很淡,但眼底明顯的不悅。
“那我先走了?”竹煙返回去跟蕭克打了個招呼,笑了笑才關上門。
轉過來,她臉上的笑意也淡下去,目光落在鬱司城手裏拎著的袋子,其實更矚目的,還是他那枚閃亮的戒指。
鬱司城將她臉上逐漸冷淡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就那麼立著看著她走過來,問他:“落東西了麼?”
他薄唇微抿,視線俯瞰,低低的嗓音,答非所問:“我身上帶了讓你讓你覺得晦氣的東西?”
她不解的看著他。
男人再次啟唇,語調刻薄:“否則怎麼一見我,就是一張死了娘的臉?”
竹煙知道他不高興看到她大清早從蕭克房間出來,但這話也未免說得太傷人了。
“我沒爹沒娘你怎麼詛咒隨你高興。”還有,她看著他,“你不是要這樣的關係麼?我什麼都不幹涉,每天安安分分,我還以為這樣中規中矩的表情會很妥當。”
她一直都不知道,對著這個男人,能不惹就不惹,可有時候他總是一句話就把人說得根本忍不了,有什麼辦法?
她懶得問他拿了什麼,更不想再低頭看到他的戒指,隻是過去開了門。
鬱司城雖然臉色沉冷,當然也隨著進了門。
她要發泄的脾氣也發了,所以看了他,試著溫和一些,“要吃早餐麼?我可以去買東西,簡單做點兒。”
鬱司城沒有回答,隻是轉身進了客廳,隨手將手裏的袋子扔在茶幾上。
動作間看得出他的不悅和隱忍,然後大刀闊斧的坐在沙發上,就那麼抬眸盯著她看。
竹煙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受不了那種帶激光的視線,隻好當他的默認了,然後轉身隨便去換了身衣服,出來換鞋,準備去小區買食材。
臨出門前,又看了他,他還是不說話,她就出去了。
也花不了幾分鍾,買了麵,雖然這樣的早餐有點複雜,但還是買了做意麵的材料,正好把昨晚的一頓補上。
她回到家裏,鬱司城幾乎還是那個坐姿,不過手裏多了個手機,估計是跟誰通過電話了。
竹煙剛進來,他就看過去,表情沒變,依舊是一言不發,但臉色至少沒剛剛那麼難看了,她也沒打招呼,直接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發現門口多了個人,她才轉過來看著他,擦了擦手,“有事?”
他薄唇微動,“不會做就不要做。”
她每次做飯都什麼德行,鬱司城是清楚的。
竹煙笑了笑,“沒關係,我最近有學。”
可鬱司城輕輕蹙眉,“別告訴我,你和蕭克切磋的就是廚藝?”
“切磋”兩個字他咬得很微妙,眸子裏看不清的意味。
她略微吸了一口氣,看了他,“你沒必要對任何人都抱有敵意,我這種等級,又怎麼會事蕭克能看上的?”
是麼?
男人索性雙手別進兜裏,倚著門口,不鹹不淡的看著她,“他看不上你,和你不會攀上去,是一回事麼?你最擅長什麼,自己都忘了?”
竹煙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來定定看著他,眼裏有著受傷,“鬱司城,你一定要這麼跟我說話麼?”
“對!我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有必要一直提醒我麼?!”
她撇開視線調整好才能再轉回去,盯著他的戒指,“如果你不樂意待我這兒,沈方羽會很樂意給你做飯的!”
說著話,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摘掉圍裙,不想做了,心境太差,做出來也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