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所有的責任都變成了安然的。
裴厲臉色漸沉,眸色幽深。
安然坐在另一邊,握緊了筷子。
這個時候,她該怎麼說?又能說什麼?
不能辯解,更不能承認,安然尷尬的起身,“我吃好了,你們慢慢聊。”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任由裴母呼來喚去的安然了。
至少在她無法麵對的時候,她知道該去反抗。
“站住!”裴母嗬斥著,沉聲提醒著她,“身為裴家的長輩,我現在在幫你道歉,你這是什麼態度!”
她來,就是要告訴安然,安分活著。
想不到才說了幾句話,安然就推脫要走。
其他的,裴母都可以不在乎,除了一點,那就是安然的表情。
她從安然的臉上看不到半點猶豫。
裴母的聲音像是一記驚雷,炸裂在安然心間。
她咬咬唇,慢慢轉過身去。
她不能依賴裴厲,隻能靠她自己,於雅跟她說話的話忽然回響在耳邊,“你要在裴家站住腳才行。”
可憑她現在的力量,怎麼可能做得到。
餐廳安靜極了,司朗怕安然撐不住,笑著開口替她解圍,“是我先跟安然借車的,她也不知道會出現那種事。”
他邊說著,邊用胳膊撞了裴厲一下,用眼神示意他。
裴厲微垂著眼眸,平淡的嗯了一聲。
安然看到裴厲的反應,整個人的心裏都像是缺了一塊。
沒有任何關照和解釋她輕輕笑著開口,“是我不好,我沒想要推卸責任,但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改天我會去司家道歉的,這樣可以了嗎?”
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但已經對裴母低頭了。
裴厲暗如黑夜的眼眸流轉過一絲不忍,但他不能幫安然說話,一旦開口,裴母可能會更為難她。
至少,司朗還在,裴母不會做的太過分。
他雖然人坐在那兒,看起來沒有任何動作,但心早就隨著安然說話的語氣緊緊揪著。
“嗬,你根本就沒有認錯!”
嗬斥著安然的聲音大了起來,裴母回頭瞪著她,“而且客人還在這兒,你想怎麼樣?是不是要去房間裏呼呼大睡啊,以前是你肚子裏懷著我們裴家的骨肉,我不跟你計較,現在你還想過那樣的日子嗎?”
裴母用力的拍著桌子,模樣駭人。
安然的唇瓣幾乎被她抿出血來,眼神空洞,看不出感情。
裴厲坐在另一邊,一動不動。
司朗看著這場麵,左右為難,想了想笑著起身,“我還是先回去吧。”
話一出口,裴厲瞬間像是醒了似的,按住了他的手臂,沉聲道,“我還有事要和你談,跟我去書房。”
隻要裴母不走,司朗就不能走。
否則,安然的處境會更艱難。
他利落起身,走過安然身邊的時候微微頷首,目光在她額頭流連,轉瞬離開。
在裴家,他的關心會讓裴母更加厭惡安然。
有些事隻能等安然自己慢慢了解,他的解釋會讓她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