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鳳雖然是出了一口惡氣,這也是她記事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痛快過。
不過放下棍子之後,淩鳳卻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剛才的行為,會不會給師傅帶來麻煩。
想到這裏,淩鳳便去了六長老的房間,垂首立在那裏,很小聲的說道:“師傅,對不起,給您惹麻煩了。”
“不怕。”六長老很是柔和的說了一句,一向惜字如金的他,即便是在兩個徒弟麵前,說的話也不多。
“師傅,要是大長老真的來找麻煩,師傅不用顧忌太多,把徒兒交出去便是。要是大長老真的敢包庇那兩個混蛋,徒兒就……”
“你就怎樣?”六長老笑著問了一句,見淩鳳答不上話來,腦海裏不由得想起了那日鳳無雙問他的話,便不由自主的問出口,“被欺負好玩嗎?”
淩鳳被問的一愣,可是看著六長老那柔和的笑意,還是搖搖頭,說道:“徒兒不怕被打,可就是看不慣那些人總是自以為是,認為高人一等的嘴臉。徒兒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可師傅您畢竟是長老了,那些個弟子卻連師傅也不看在眼裏,徒兒心裏一直憋著一口氣呢,就想著有朝一日,師傅要是不再讓徒兒和哥哥忍讓,定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那些人,讓他們都長長教訓。
淩鳳的話,讓六長老的眼神閃了閃,複雜的情緒很快便收了起來,說道:“我淩雲誌的徒兒,是最有天賦的,也是最有潛力的。以後,遇得到能打得過,又欺負你們的人,隻管狠狠的還擊回去。但若是遇到那打不過的,或是對方人太多,也不要硬碰硬的吃虧。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六長老的眼神中有狠色閃過,顯然一直被他刻意壓製的恨意,就要爆發出來了。
見六長老如此,淩鳳很是心疼,便低聲問道:“師傅,那您呢?如今已經十一年過去了,師傅準備好了嗎?”
淩鳳第一次問這樣的話,六長老柔笑一下,如同一個長者一般,抬手撫摸著淩鳳的頭,笑道:“師傅等的那一日,就要來臨了,所以你們兄妹倆的大仇,也就快得報了。到時候,咱們師徒三人,就守著這淩雲峰過日子,而淩雲宗也隻會有淩雲峰。”
聞言,淩鳳的心中忍不住激動起來,想要去和她的哥哥分享這個好消息。
淩鳳和淩龍,乃是原大長老長子的骨肉,當初大長老一脈被盡數的收押起來,而已經懷有身孕的大兒媳卻冒著生命危險逃了出去,便是一直躲在淩雲峰的密室裏,而那密室連現任宗主也不知道,可見已故的老宗主是屬意誰來繼承宗主之位。
隻是淩鳳的母親當時收了重傷,在生下他們兄妹二人之後,便撒手人寰。
六長老那時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卻毅然將兩個小的拉扯長大,並且傳授武功,將二人視為己出,並且將淩雲這個姓氏中的淩,給兩個孩子做了姓氏,以示對這兩個字的在意。
而在淩龍和淩鳳長大之後,六長老亦是沒有瞞著這件事,讓他們自行決定留下來,有朝一日為他們的報仇,或是離開淩雲宗,卻過尋常人的生活。
得知母親失望真相,以及一家人都在受苦之後,淩龍和淩鳳便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要留下來,與六長老共甘苦。
也正是因為這兩兄妹的舉動,讓六長老下定決心,不論怎樣都要救出那些被他所牽連,一心維護他的人。
隻是十一年過去了,六長老除卻每年能看一眼那些被關押起來的人,確定他們還活著之外,根本就什麼也做不到。
不過現在……
站在窗口處,看著廚房那邊冉冉升起的炊煙,六長老覺得或許時機到了。
鳳無雙並不知道,六長老已經懷疑她和夜北歌的身份,正在廚房裏忙碌了。
今晚的晚餐,依舊是那般的豐盛,不過肉菜也隻夠做今晚一頓的,所以鳳無雙很是期待出門打獵的夜北歌和淩龍,能夠多打些獵物回來,以免他們明日就要告別有肉菜可吃的日子了。
天剛擦黑的時候,夜北歌和淩龍便分別回來,自然也是知道那兩個淩霄峰的人被淩鳳毒打一頓的事情。
而事情的起因,鳳無雙也是閑著才知道,卻沒有多做擔憂。
不過就是個不中用的老夥頭,若是敢來招惹她,鳳無雙便敢讓大族老連活著走出淩雲峰的機會。
“吳風,你隨我來。”吃完晚飯後,六長老便叫上了鳳無雙,至於夜北歌,則是沒有叫上,畢竟和一個啞巴,而且年紀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談話,總是容易被牽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