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還沒哭,回頭看到她爬著去乞求他,我的淚就下來了,她衣服,頭發都是淩亂,她不說還好,她剛一說,那個老男人看了看她,然後一腳把她踢開了,她的頭撞到了沙發上,她皺了下眉頭,然後又落到了地上,接著,那個老男人揪起她的頭發,使勁地晃著,然後就往沙發上撞,我開始大聲地呼喊:“你放了她,不關她的事,是我強迫她的!”,我竟然可以這樣傻傻地說。
我知道沒用,可是看到她被那個老男人如此折磨,我心疼死了,她也為我感到心疼,盡管被折磨著,仍舊對那個男人說:“放了他吧,他隻是個孩子,我什麼都可以做到,放了他吧!”
他們沒有放,仍舊暴打著我,身上的疼痛慢慢地變小,隻感覺東西撞擊著我,身子一下往左一下往右,耳朵開始有響聲在兩邊,頭腦開始變暈,但是眼睛仍舊死死地看著她被折磨,我的淚和她的淚隔著距離相對流著。
我知道一切都沒有用,我感覺似乎要往地獄走去,他們一邊打一邊罵著。
我看到她的臉上流了血,我突然奮起力氣去反抗,撕喊一聲,接著就被什麼東西擊打到腦後部,然後再也無力動彈,眼睛也睜不開了,我閉上眼睛,聽到她最後的一句撕喊:“不要,不要!”
我還聽到他說了句:“把他扔到長江裏去!”
接下來,我就什麼也聽不到了。
當我腦子有意識的時候,我聽到耳邊傳來汽笛聲,還有水浪拍打著堤岸的聲音。我感覺到下麵有些粘,嘴唇幹的發澀,脖子處很癢,接著,我開始試圖去睜開眼睛,睜了很久,才慢慢睜開,我看到到處都是圓滾滾的石頭。
水漫到我的脖子處,我被水衝到了岸邊,趴在江邊的石頭上,我開始並無意識我是怎麼出現在那裏的,隻感覺像夢,身子一點也動彈不了。每次去用力,都感覺到劇烈的疼痛。
不多會,我才回想起那個可怕的場景來。我沒有死,上天沒有讓我死,我知道他是讓人真的要把我弄死的,丟到了江裏,卻被江水衝到了岸邊。
我有些後怕,像是跟死神擦肩而過,可我沒有死,沒有,我那個時候不是害怕了,而是感覺到平靜,我咬著牙齒,握著拳頭,我想到,既然我沒死,我就要去求生,我就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爬起來。
太陽的角度和熱度告訴我大概是中午過後不久,我在那裏休息了會,然後開始往岸上爬,周圍沒有人,我也喊不出力氣來。
大概爬了有一兩個小時,我才到岸邊的一排樹下,那裏有陰涼,還有草地,我趴上去後,然後躺在那,氣喘籲籲地。
我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上麵似乎還有血漬,我一點點脫掉外套,裏麵的襯衣粘在身上,當我脫下去的時候,我發現粘下了一些皮,身上都是青,紅,腫,涼風從樹下吹過,感覺有些舒服。
我又脫掉了褲子,下半身也是如此,我不敢去多看,也不想多管了,骨頭應該沒事。我把衣服晾在草地上,然後感覺有點困,竟然又睡著了,再次醒來的時候是黃昏的時候,衣服都幹了,身上也幹了,隻是很餓,並沒有太多的疼痛。
我試著站起來,晃晃悠悠地,我竟然站了起來,我不知道隔了幾天,我也不清楚具體的位置,但是我知道,我要離開這裏,我穿了衣服,開始慢慢地往遠處的燈光處走,走不多遠,看到一條路,然後又沿著路,往城市的方向走去。
雖然在橫江上了四年學,但是很多地方是不清楚的,走在路上,看到城市,我想到她,我不知道她怎樣了,是否遭遇跟我一樣呢,我首先想到她會不會也被那個男人害了,如果是那樣,我會內疚一輩子,心痛一輩子的。
我想了很久,隻能祈禱她沒事。
走了一段路後,我遇到一個騎摩托的人,他看了看我,我招呼他跟他打招呼,我要他把我帶到城裏去。
他說要五塊錢,我說到了城裏給他。
路上,他問我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我沒有跟他說。
到了城裏,看到城市的燈光,熟悉的道路,我就什麼都清楚了,我讓他把我送回了我出租屋的地方。
當我躺到我的床上的時候,我把門關上,然後重重地呼了口氣。
這一切就像一場噩夢,我他媽的沒死,沒死成,我在出租屋裏呆了三四天,我沒有去打聽她的消息,我沒辦法去打聽,我要在屋裏養傷,醫院是沒錢去的,隻能用些簡單的藥膏,吃點藥,我隻是傍晚的時候出來,猶如一個鬼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