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月看了為難的葛隊長一眼,又看向得意洋洋的陳老太太,冷笑一聲,厲聲道:“不記就不記吧,雖不知為什麼這位大姐聽到我的名字這麼激動,但想來其中也是有什麼淵源,也是我與這位大姐有緣,一會兒我把大姐送回來便馬上回來幹活兒,至於我今天的工分嘛,就記到這位大姐身上好了。”
“這不好吧。”葛隊長勸道:“這工分關係到以後分糧,工分少了分的糧食就少,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葛隊長認為柳三月打城裏來,沒過過苦日子,不懂工分的重要性,便好心的勸說。
柳三月不在意的笑笑,眉目一挑,格外囂張的說道:“沒關係,我不差那點兒吃的。”隻差沒直接說老子不差錢兒了,反正她有貝雷帽,還能斷糧不成,她也是故意這麼高調的,就是要讓這些人認為她家底兒厚,這樣她以後變出什麼好東西也就不那麼突兀了。
眾人皆是一窒,原本在三個高學曆中不起眼的柳三月突然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芒,那時金錢的光芒,那是不缺吃不缺穿的光芒,大家的眼神終於對著柳三月炙熱起來,這種有錢任性的不懂事小姑娘,他們最喜歡了。
柳三月自己都這麼霸氣了,被柳三月的霸氣所震懾的葛隊長還能說什麼,摸了摸鼻子。說道:“那好吧。”心裏卻是好奇起柳三月的來路來,難道家裏在京城有做官的,不應該啊,有做官的父母,怎麼會舍得自己閨女來他們這窮鄉僻壤吃苦。
不過有錢人的想法他們這些人也猜不透,葛隊長甩了甩頭,不再想了,管她呢,大不了以後態度好點兒就是了,不得罪就行。
陳老太太翻了個白眼,心有不甘,這些城裏來的小姑娘小夥子就是好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幹,不知道幹糧辛苦,濫充臉大,且等著餓肚子吧。
心裏罵了一通,猶是不解氣,憑什麼柳家那妮子這麼不頂用,大家還都向著她,不禁嘀嘀咕咕罵道:“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糧食那麼多,有本事滿大街灑去,在這兒充什麼臉大,小姑娘家家隻知道臭顯擺,不要點兒臉。”
嘀咕是嘀咕,聲音卻是小到隻有她身邊的兒子兒媳能聽見,反正柳三月是沒聽見,也沒人搭理她。
葛隊長在前頭帶路,陸淮抱著柳二月,柳三月跟在一旁小心翼翼盯著,一眾人浩浩蕩蕩爬坡向柳二月家走去,也有大部分人沒有動彈,在原地等著開會。
上台階時,柳三月時不時提醒陸淮小心些,不措眼的盯著陸淮的雙手,及至到了坡頂,柳三月的麵色才緩和了一些,沒那般緊張了。
陸淮眸光轉了轉,故作不經意的低聲問道:“柳三月同誌,你和這位大姐認識?”
柳三月心中一突,板著臉斬釘截鐵道:“不認識。”
“哦~”陸淮似是而非的哦了一聲,卻也沒再多問,不過他心裏已經肯定,柳三月和他抱著的這位大姐絕對有什麼淵源,應該是跟這位大姐暈倒有關,她似乎是叫了一聲三月才暈倒的。
可是柳三月遠在京城,怎麼會和這南方的鄉下大姐認識,真是古怪的很,而且看這情形,還不是普通的認識,不然柳三月也不會緊張成這樣,甚至還讓出了自己的工分。
不管怎麼樣,既然是柳三月在乎的,他以後也多照顧著些就是了。最好小姑娘把自己的工分全送出去,自己沒了糧食,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以團結有愛為借口,光明正大養著她了。
葛隊長引著大家來到曾經的柳家小土屋,招呼著:“就是這兒了,咱們進去吧。”
柳三月看著麵前這熟悉的小院子,小土屋還是那座小土屋,籬笆院還是那個籬笆院,十年了,除了更加破舊外,竟是一絲未變。
不由得又紅了眼眶,一想到馬上就能再回到這間小土屋,她心中便激動不已,可又有些膽怯,矛盾的情緒交織錯亂,倒叫她不知所措了。
隻算一算,二月姐姐今年的年紀已是二十有五,怎麼還住在這裏,難道沒有嫁人嗎?這個年月,鄉下的二十五的姑娘,孩子都滿地跑了,不應該啊。
懷著滿腹心思,大家一起簇擁著陸淮進了院子,葛隊長和跟來的那幾個隊裏的人誰都沒有出聲喊人,柳三月心裏沒底,試探問道:“這家家裏沒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