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什麼!”柳三月訕訕收回眼神,下意識回道。眼睛下邊半張臉都被手中的書捂了個嚴實,隻露出一雙圓潤清亮的眼睛,心虛的滴溜溜轉著。
誰也沒有發現,林銘早已離開,默默回了房間。
陸淮猶是不爽,抱著胸靠著椅背沒好氣的哼了哼,虧他對她那麼好,這會兒卻看著別的男人傻樂,小沒良心的。
“老唐,鍋我已經買了,今晚咱們就開始分開做飯吧,你們先用借來的那口鍋,等後天你們自己買了,我再把鍋給老鄉還回去。”
唐平依依不舍的又摸了摸車前的漆黑大杠,才艱難的挪開了目光,點頭老實道:“哦哦,我知道了。”
“借來的那些作料一點兒都不剩,我今天買了不少,一會兒給你們勻一些。”陸淮又淡淡說道。
“奧,好,等我後天買了再還你。”
“一點兒作料而已,用不著算那麼清楚。”陸淮不在意的擺擺手,他雖不太喜歡林銘,但是唐平人不錯,他便不想計較太多。
陸淮握著書起身,傾身輕輕在柳三月頭上敲了敲,語中仍帶著些許不滿,有些硬邦邦的,“你繼續看,我先去做飯去了。”
唐平左右看看,沒看到林銘,估計是累著了,回屋休息去了,便追著陸淮喊道:“老陸,我也要去做飯,一起。”
反正他一個大男人,而且在家也是幹慣了力氣活兒的,一天下來倒也能撐得住,能者多勞,他就幫林銘同誌多分擔些吧。
唐平跟著陸淮去了廚房做飯,堂屋隻剩下柳三月一個人,她悶頭又看了一會兒書,總覺得一個人看怪沒意思的,看也看不進去,幹脆把書收了起來,跟去了廚房。
各自分開做飯,就得自己燒火自己炒菜,隻見陸淮和唐平兩人圍著圍裙,揮舞著大鍋鏟,揮舞兩下就得繞去灶前添兩把柴。
兩個高高大大的男人在灶台前彎腰炒菜,忙的團團轉,柳三月倚著看的好笑,倒是她疏忽了,習慣了未來的煤氣灶電磁爐,倒是忘了現在做頓飯有多麻煩。
當下笑著說道:“你們安心炒吧,我給你們倆燒火。”反正兩個灶挨著,燒一個也是燒,燒兩個也是燒。
“不用不用,”唐平握著鍋鏟局促的連連擺手,“油煙大的很,別把你熏著了。”
“合著我怕熏你們就不怕熏了啊。”柳三月笑著調侃,一邊說一邊順勢走到灶台前的小馬紮上坐下了,正好兩邊這會兒的木柴都見了尾,柳三月趕緊麻利的一邊添了一把。
她老家農村的,小時候燒過柴火,之前在鄉下柳家的時候也幫著添過幾次柴,所以做的還算順手。
陸淮炒醬的動作一頓,挑眉看著柳三月,“你添柴的動作還挺熟練,那以後燒火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怎麼樣?”
“可以啊,你願意天天做飯我自然是沒意見。”柳三月順口回道,反正燒火是坐著的,就嗆了點兒,又不累,比炒菜還得一直揮舞鍋鏟舒服多了。
這些木柴耐燒,添了新柴後一時半會兒便不用添了,柳三月起身看了看兩口大鐵鍋裏的東西,唐平鍋裏瞧著亂七八糟一大堆,土豆、白菜什麼都有,別的都變了顏色和形狀,就看不大出來是什麼了。
“你這幾年都是些什麼啊,怎麼這麼多東西?不會是亂燉吧?”柳三月本質上是南方人,做菜習慣精致量小,一道菜的搭配,絕對不會超過三樣,一般都是單炒,或者兩兩搭配,一直以來她都不能理解亂燉這道菜。
她曾經有個北方朋友,更是刷新了她的見識,竟然把蓮藕、杏鮑菇、土豆全部切絲和金針菇混著一塊兒炒,炒出來一大盆,也沒有什麼顏色,水白水白的,那個朋友說這樣比較省事兒,炒這一個菜就夠了。
柳三月當時吃了一口,就打死不肯再碰第二口了,連禮貌性的應付都做不到,現在想想,那道菜就是現在讓她吃她也絕對吃不下去,之前快餓死的時候倒是有可能可以。
唐平一手握著,一手撓撓頭,眥著牙嘿嘿一笑,“我會的菜不多,亂燉最省事兒,又好吃,我就做這個了。”
“嗯,看著挺不錯的。”柳三月違心誇讚道,卻是在心裏偷偷慶幸,還好分組了。
她又看向陸淮麵前的鍋,頓時傻眼,“額……你這一鍋熬的什麼東西?”深褐色的、稀稀的一大鍋,怎麼看著跟屎似的……
陸淮還時不時的攪上一攪,柳三月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要不是冒出來的不是臭味,她真能馬上吐出來,不過聞著有點兒像豆瓣醬。
“你不知道這是什麼?”陸淮疑惑的問,京城人,怎麼可能會認不出炸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