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攤手,瞥了眼柳三月推他的位置,眼角彎彎看著柳三月氣到變得圓溜溜的兩隻圓眼睛,勾唇輕笑道:“這還不腿短啊?”

……

這人……真是太欠揍了,說的話欠揍,笑的更是欠揍。

柳三月也沒忍著,直接給他的大長腿上來了一腳,“你管我!我腿短我照樣能騎自行車,我腿短我也照樣能進城。”

不就是二八大杠,當誰騎不了似的。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別生氣。”陸淮眼裏止不住的笑意,攀住柳三月的肩膀,柔聲哄道:“秋種沒幾天,秋種一過我就請假帶你去,嗯?”

柳三月拍開陸淮的手,她覺得陸淮看她跟看女兒似的,看的太緊了,便有些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嘴,“陸淮,咱倆隻是談戀愛,還沒結婚呢,你就這麼管著我,比我爸媽管的還多,我不喜歡你這樣。”

陸淮眼神暗了暗,這就管的多了?他隻覺得還不夠,他們身邊總是有太多人,連個獨處的機會都沒有。

隻他麵上不變,傾身上前,臉湊著柳三月的小臉兒更近了些,黝黑深邃不見底的雙眸好似閃著引/誘的光芒,壓低了嗓音沉緩的說著:“你還小,鎮上那麼遠,我隻是擔心你,怕你一個人不安全,你這就厭煩我了?”

柳三月被陸淮深邃的雙眸壓迫的不自覺後退了兩步,背一下子抵在了身後大榕樹的樹幹上。

她喉間滾動,咽了口口水,麵上發燙,兩隻眼睛裏隻看的到陸淮深色的、唇形分明的唇在一張一合,“我,我沒有,我就是,就是覺得你管我管的有點兒緊。”

美色實在害人,她毫無抵禦之力,差點兒沒控製住自己,說出:你管我吧,我可願意讓你管了。

沒出息!

“我不想你不高興,你非要自己去就去吧。”陸淮雙眼眨了眨,似歎息般的說:“隻是記得騎車的時候慢著些,早些回來,別等天黑了還沒到家。”

“嗯嗯嗯。”陸淮的表情好像還挺委屈,柳三月心頭一空,猛的點頭就應下了,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冷淡了些。

陸淮揚唇笑了笑,起身揉了揉柳三月的腦袋,“我先去忙了,你路上注意點兒。”

然後柳三月便愧疚的,暈暈乎乎的回去了。

這次她堅持自己進城還有一個原因,她想把爸爸寫的信給京城寄回去,順便再寄些山貨、大米什麼的。

這邊靠山,又是魚米之鄉,也不用怕媽媽多想,而且媽媽要是知道爸爸一切安好肯定要高興壞了。

回到知青小院,柳三月先寫了兩封信,一封給俞陸伊,一封則是給柳白露的。

她特意給柳白露單獨寫了一封,著重說了許多見到爸爸,爸爸多麼多麼念著她、擔憂她這樣的話,希望寫封信能讓柳白露那小丫頭改變一些心裏的想法。

給俞陸伊的信說的自然都是她在這兒過得多麼多麼好,待遇多麼多麼好,並且馬上就要當上老師了,不愁吃不愁穿,還受人尊敬。

順便把她打算寄過去的東西都寫了上去,隻說這邊靠山,物產豐富,這些都是隊裏發的福利。

寫好信後,柳三月將櫃子裏柳蘇識寫的厚厚一疊信給翻了出來,想了想,除了信好像也沒什麼需要帶的,便推了自行車去到坡下,往城裏騎去。

路上遇到不少隊裏的人跟她打招呼,皆是新奇又羨慕的盯著她騎的那輛黑亮黑亮的鳳凰牌大自行車,讓她感覺好像她騎的不是自行車,而是開了輛跑車似的,大大的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於是一路遇到誰打招呼都是笑模嗬兒的,其實她騎的挺費勁兒的。

這輛自行車太大太高,她的個頭兒騎起來確實有點兒勉強,腳還得繃著才能夠到腳蹬子,要是遇到塊兒石頭什麼的再顛一下,更是遭罪。

所以騎了個把小時,到了城裏時,柳三月的腿和屁股都僵的不行,特別是腿,直哆嗦,這個時候她才真切的體會到,陸淮載著她進城其實也挺好的,至少她的屁股和腿不用那麼受罪。

推著自行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柳三月變出幾隻風幹的野雞,又變出一袋子大米,幾條臘肉,和一些曬幹的各類蘑菇。

這些便是不少,再多的她也不敢變。

自行車上裝了兩個大竹筐,柳三月推著自行車問了幾個人,找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郵局,把變出來的東西和信全給寄了回去。

包括來時俞陸伊給她的錢,除了郵寄費用掉的一些,剩下的柳三月全都給寄了回去,還有她之前變出來的那些票,都沒機會用,也都寄了回去。

這樣一來,她身上真是一分錢都沒有了。沒錢肯定是不行的,隊裏又隻有工分沒有工資,貝雷帽也不能變錢,看來她還得想辦法掙點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