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月擠進來時也隻看到了對方為首的那個人舉著個鋤頭揮來揮去,神色激動的在說些什麼,並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隻看葛隊長站在一邊不吭聲,外頭的人也一個都沒有進來,下意識的便擋在了柳二月和李秀芬前頭,怕那人嚷著嚷著,手中的鋤頭就朝這邊砍下來。
柳三月一邊在前頭擋著,一邊微微扭頭小聲的跟後頭問道:“二月姐,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一群狗/日的雜碎。”柳二月一口銀牙幾欲咬碎,氣到渾身顫抖而不能自抑。
一旁還有李秀芬嗚嗚咽咽的抽泣聲,連連綿綿,延續不斷,哭的人心煩。
曾經柳三月就是最拿李秀芬這點沒辦法,遇事站不起來,隻知道哭,不光什麼忙都幫不上,反而還會添很多麻煩。
無奈她從來都是這麼個性子,你又能拿她怎麼辦?
柳三月知道這問也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了,便回頭盯著對麵那幫人,凝神去聽前頭那人到底在說些什麼。
“葛隊長,今天我可不是來你們這兒找茬兒來的,大過年的,我也幹不出那事兒來。我今天來,就是想來要個說法,你說說,有她們家這麼幹的嗎?居然連說都不說一聲,住的這麼近,打量著誰還能不知道了是不是?”
柳三月聽的迷迷糊糊,愈發弄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了,什麼說法?什麼知道不知道?
李媽平時門都不帶出的,二月姐又是個悶頭幹活兒,一天到晚忙的要死的人,怎麼還能跟別的隊的人鬧上矛盾了。
柳三月隻待再聽,後頭的柳二月卻似乎緩了過來,把攔在前頭的柳三月拉去了一邊,低聲說道:“那就是幫瘋子、神經,你快躲遠點去,小心傷著你。”
那人還在臉紅脖子粗的嚷嚷著,“大年初一的結婚,這是欺負誰呢?欺負我家沒人是不是?”
“兩個孩子的親事還是柳老哥在世的時候親口定下的呢,說反悔就反悔,不能仗著自己是個婦道人家,就一點兒臉麵都不要了吧。”
“人家是城裏人,在城裏有房有工作,我們鄉下土裏刨食的,攀著高枝兒了,就想甩了我兒子了是吧。”
“想都甭想,上哪兒都沒這個理兒。今兒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可別怪我不給你們母女倆臉麵。”
噴了半天,那人又斜著眼看向葛隊長,哈赤一聲,扭頭在地上吐了一口痰,嘬了嘬牙花子,混不吝的又看回去。
“我說葛隊長啊,這是我家和柳家的私事兒,我跟她們母女倆私底下解決就成。我是個什麼人你還能不知道嗎?肯定不能給你們隊添麻煩。”
這人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想表明自己的態度,他找的不是大垮子東生產小隊,而是大垮子東生產小隊的柳家。
隻要不影響到隊裏大家的利益和安危,聰明的隊長便不會為了一個男人都沒有的小家小戶來管這個閑事兒。
這人也是拿準了這點,才敢隻帶了十多個人衝過來。
事實確實也是這樣沒錯,倒不是葛隊長不想管這事兒,隻是這事兒界限太模糊,說到底是人家兩家的家務事,他根本沒有出頭說話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