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2018/6/26 14:51:00
司徒鳶此刻已經亂了心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知道一靠近裴止,就像是遇到了清泉,能瞬間澆熄她身體裏冒出來的火。離得越近,越清涼。司徒鳶難受地拉扯著自己的衣裳,將裴止為她披上的外套撩開,露出她瑩白的胴體,以及,那瑩白之上,剛剛被司徒朗粗魯摧殘過的幾抹淺色紅痕。“我好熱,裴止你幫幫我。”她沒有以他的爵位稱呼他,反倒是直接喚了他的名字。此刻的她,不似平日裏的冷靜,雙眼迷離,殷紅色的小嘴嘟起,而身前,那兩處柔軟,更是直接抵上著他的胸膛。司徒鳶纖長的指尖上移,環住了裴止的後頸,憑著感覺探上他的臉,在他唇角處留下細細的一吻,而後,唇齒研磨。裴止深吸了一口氣,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氣息開始不穩。他垂眼望向懷中如貓兒一樣的女人,神色微暗。她現在不過才十四五歲的年紀,也不知可否行過及笄之禮,竟已懂了這般調情之術。說是無師自通,他自不會信;可若排除了這個可能,那又會是什麼原因?“裴止~”這次的呼喚聲更迭得更嬌媚,司徒鳶唇間溫熱的呼吸聲撲在裴止脖頸,手更是不老實地往他身下探去。真是,玩火!裴止幽暗的眸子眯了起來,手中握著的韁繩未停,隻是那隻攔腰摟住司徒鳶,避免她掉下去的手鬆了開,去攔截她亂竄的小手,沉聲道:“丫頭,別自尋死路。”許是他的聲音太過嚴厲,讓司徒鳶身子一怔,往他懷裏鑽得起勁的身子停了下來,仰起頭,惺忪地看著他。她的眼裏有海,起起伏伏間藏著說不完道不明的情緒和故事。此刻也不知他是哪裏觸動了她,司徒鳶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瞬間溢滿悲涼,而悲涼過甚後,成串的淚珠從眼眶中奔灑出來,讓裴止一時亂了陣腳。他笨手笨腳地抬手替她擦著眼淚,正要安慰她幾句時,身下的馬卻突然嘶鳴了一聲,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絆到,前腿猛地跪了下來。巨大的慣性將兩人直接拋了出去,裴止摟住司徒鳶,盡量用自己的身軀將她護住。身體在亂石間翻滾,尖銳的石子壓到他才剛有些愈合趨勢的傷口,頓時,鮮血又滲過褻衣,浸到外衫上來。好在摔下來的地方離他找的水源之地不遠,裴止穩了身形,打橫抱起司徒鳶,將她直接丟下了河。“咳咳……”被嗆了水,身子浸在三月冰涼的河水中,司徒鳶意識清醒了大半。“還沒死吧,沒死就機靈點,待在水裏別上來。”裴止站在岸上叮囑著,沒有回頭。司徒鳶抹了抹臉上的水,剛將身上滑落下來的外衫拉正,下一秒,眉眼就凜了起來。因為她看到,偌大的林子中,水塘周圍,不知何時布滿了手拿長刀的刺客。這些人將她和裴止兩人團團圍住,麵容凶煞,逼近過來。顯然來者不善。司徒鳶走近水塘邊緣,離裴止更近些。她眸光環視了一下四周,出言道:“你的仇家?”一句話,直接將自己與此事撇了個幹淨。對她這種自覺,裴止忍不住輕嗤了一聲:“孤的仇家,都死了。即便沒死,也不會活著跟到皇城。”那這麼說,這群人,是衝著她來的了。司徒鳶皺起眉,在她的記憶中,重生前的她一直本分地待在北苑,即便處處被欺負,也從未與人結過仇怨。而重生後,明麵上,她也隻因套路雲山血蠱而得罪過蕭亦衡。這樣一想來,這群人是奉了誰的命,答案已經能脫口而出。不管是前一世還是現在,蕭亦衡的性子都沒變過。他眼裏容不得沙子,自然殺人時,絕不會手軟。等司徒鳶的思緒轉過一圈,那群人,手中的長刀已經向著岸上的裴止劈了過去。裴止臉上的表情未變,身子微微一側,躲過正前方劈過來的刀後,手一揚,指尖已經折下身側的樹枝握在手裏,以樹枝為利劍,迎下了下一波攻勢。柔軟翠綠的樹枝在他手中變成所向披靡的寶劍,挺直堅韌,招招致命。不多時,麵前率先迎上來的幾人已被打倒在地,呻吟了兩聲,沒了氣力。剩下的人顯然是被裴止的武功嚇住,舉劍猶豫著,麵麵相覷,不敢上前。“就這點能耐還敢在孤眼皮底下動手?”裴止卸了?手中的力道,將沾染上鮮血,滑膩不已的樹枝扔下,語氣是常見的狂傲,“不怕死的,就都上來。”他這話,帶著十足的震懾,讓圍上來的幾人身子一顫,腳步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怕什麼?他受了傷,支撐不了多久,一起上。”眼看著那些人生了怯意,撤退隻是時間問題,卻沒想到,隊伍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聲音,下一刻,一個身著黑衫,腰間束著大紅色綢帶的男人一躍而起,踩著與裴止撕鬥人的肩膀,向著他殺了過來。他似乎並未把受重傷的裴止放在眼裏,一雙嫵媚的丹鳳眼一挑,眸子中所有的視線都是看向被裴止掩在身後的司徒鳶:“丫頭,一路走好!”司徒鳶還未從他這話中反應過來,下一刻,那人刺向裴止的劍尖突然一轉,虛晃一招,繞開裴止,直驅司徒鳶命脈。“小心!”裴止隻來得及提醒一句,身子立刻被迎上來的嘍囉纏住,抽身不得。司徒鳶望著眼前已經快要逼近眉心的劍尖,原本扶住河岸的手一使力,身子就隨著慣性向後退出數米,險險躲開這一劍。可饒是躲開,卻還是被他劍氣震得胸腔發麻,一口血湧上喉嚨,又被她壓了下去。司徒鳶冷眼望著再次向她撲過來,卻遲遲不肯下由崴.芯didizhu00整.理水的男人,明白了些什麼,眼光一閃,手折斷一根發芽的蘆葦後,整個人就向著水底沉去。那人隻看見,司徒鳶所在的地方冒出一段氣泡後,再沒了動靜。閉氣麼~男人冷笑了一聲,身子沒再繼續守著水麵,而是轉過身,纏上裴止,望著他已經血流不止的傷口,勾唇大聲道:“你盡管躲著,殺不了你,我就先殺了攝南王,也是比討喜的買賣。”“就憑你?”裴止呼吸加重了幾許,身上染了血,整個人戾氣甚重。他啐了男人一口,“做夢。”“是不是做夢,再過不到一個時辰就知道了。我雖然傷不到你,可這般耗下去,你終會有血流而亡的時候,不是麼?”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大,故意要讓水下的司徒鳶聽到。果然,下一刻,一陣嘩啦水聲響起,司徒鳶從水中鑽了出來:“讓他們收手,我來換他。”“多事!”司徒鳶的話才剛說完,裴止冷峻的話語就接了過來。他奪過其中一人的長刀,手腕一翻,在空中挽出一個漂亮劍花的同時身型轉動,刹那間攻守變化,原本還處在上風的刺客盡數被抹了脖子。裴止將還在滴血的長刀插在地上,一雙寒如深潭的眸子已經殺紅了眼。他沒有看司徒鳶,而是瞥向為首的那男子:“孤說過,不怕死的,都過來!”那男子高傲著還未完全咧開的笑意僵硬在了臉上,顯然沒料到裴止受了重傷卻還能爆發出這般驚人的功力,讓他派出的手下人,幾乎死絕。“你……”男子表情複雜,站在離裴止兩步開外的地方,半真半假地恭維道,“不愧是攝南王,當真好俊的功夫。”他話說到這裏突然打住,看了看裴止,然後把視線放在了司徒鳶身上,像是瞥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亮,抬手捋了捋散落在肩的頭發:“不過,攝南王似乎也低估了在下。”“就剩你一人,根本不是孤的對手。”“誰說就剩我一人。”男子邪魅一笑,纖長白皙的手指探向唇口,動作竟比女子還妖嬈三分,“攝南王難道沒聽過無常嗎?無常,可從不單獨出手~”無常……江湖上頭號殺手,通常以一黑一白出現,故而得此名。他們數年來殺人無數,白在明,黑在暗,從未失手。“你是黑無言?”裴止皺眉。他常年呆在邊疆,隻聽過傳聞,並未得見真人。加上這次率先出來的人身著黑衫,他便更沒想過無常。一聽黑無言自報家門,裴止身上剛略微有些消散的戾氣瞬間溢了出來,殺意更濃,“白無殤在哪兒?”司徒鳶望著突然間凜起殺意的裴止,站在河岸的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雖然並未聽過這兩人的名字,卻還是警惕了起來,注意著身邊的一舉一動。“他自然是,在他該在的地方。”黑無言的話說得含糊不清,一雙女兒氣的丹鳳眼一轉,等他瞳孔間的光澤再瀲灩開的時候,已是白無殤得手的時候。白無殤如同孤山中的亡魂一般從司徒鳶身後掠了出來,司徒鳶被他一掌震開,後背抵靠在粗糲的樹幹上。她隻覺得整個內髒都在絞著疼,口腔中一陣腥甜,殷紅的鮮血順著唇縫溢了出來。司徒鳶張開唇,還沒來得及咳嗽兩聲,脖子就被一隻大掌掐住。耳畔,是白無殤戲謔的話語:“說完遺言,我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