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2018/7/25 11:57:57
她這句話說完,目光直視著司徒縉雲,一字一句:“就是她!”這突如其來的指控讓在場的人一愣,紛紛麵麵相覷。“你在胡說什麼呢?”見司徒鳶突然將矛頭指向自己,司徒縉雲臉上是藏不住的慍怒,“死到臨頭,還要嫁禍於我!”“是不是嫁禍,大家一看不就知道了。”司徒鳶說著,指尖推開了司徒縉雲逼過來的刀,轉而悠閑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剛才夜探紫宸殿,就是為了找到有關鎮國珠失竊的證據,果不其然,被我找到了。”“大家應該都知道,鎮國珠一直鑲嵌在龍柱上,吸收天地靈氣而發光,使得大殿一直恍如白晝。可很多人隻知其一,卻不知其二。鎮國珠鑲嵌在龍柱上已久,那龍柱的托盤上,自然也會沾染上鎮國珠的華光。一旦沾染上這種東西,光靠清洗,根本不可能洗掉。”司徒鳶說到這裏,一把舉起司徒縉雲的手,“大家看,她的手!”眾人紛紛順著司徒鳶所示的方向望過去,果不其然看到司徒縉雲手掌上,在夜色中明顯發著光。難道……司徒縉雲望著她突然亮起來的手掌,腦海中靈光一閃,響起剛才司徒鳶在她手掌中摸索的畫麵,不禁變了臉色:“司徒鳶,你,你敢陷害我!我要殺了你。”她說完這話,就要向司徒鳶撲過去,可是,行了半路,就被霍雲祈攔住:“既然二公主現在也有嫌疑,那便與三公主一起收押,等候皇上發落。”“憑什麼?霍雲祈,你敢動我?我母妃可是……”“拿下!”司徒縉雲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霍雲祈一聲令下後,幾個侍衛瞬間將她製住,與司徒鳶一起壓向大牢。到了牢門,司徒縉雲被一把丟了進去,連帶著頭上的簪子和耳環也被收走,美其名曰為了怕她在牢中自殺。不同於司徒縉雲的叫喊,司徒鳶隨遇而安地坐在稻草上,翹起了腿。“司徒鳶,你可真惡毒,死到臨頭還要拉個墊背的。”司徒縉雲走到她麵前,抬手指著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你以為,拉我進來,就能讓你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嗎?”“我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那自然得看姐姐你能不能了。”司徒鳶勾起唇角,“咱們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都隻是偷鎮國珠的嫌犯而已,如果姐姐能在咱們受刑前將真正的賊供出來,那咱們自然沒事。”“你這話什麼意思?”司徒縉雲眼光閃了閃,“真正的賊不就是你司徒鳶嗎?你現在賊喊捉賊?”司徒鳶搖了搖頭,懶得再跟她鬥嘴。她故意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拉她下水,這罪名,可不是她那個母妃能不聲不響救出來的。隻要司徒縉雲還在她旁邊,辛姑,短期內應該不會有危險。夜漸漸沉了下來,司徒縉雲叫喊了半天見無人搭理,也安靜了。之前在村落裏為了照顧鄭昭言,她一夜沒睡好,現在在這牢房裏,她反倒覺得輕鬆自在。司徒鳶靠在牆壁上,坐著幹草,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她再次睜開眼,是被一陣濃煙熏醒的。她咳嗽了兩聲,睜開眼。牢門開著,與她關在一起的司徒縉雲卻不見了蹤影。整個牢房,似乎被人潑了油,隻要一點火星,就能瞬間燎燒起來。司徒鳶站起身,腦袋卻暈乎乎的。重生後,她一向淺眠,即便在村子裏那晚並未睡安穩,她卻也不至於等火勢燒得這麼大了才醒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牢房中事先便被人燒了讓人不易察覺的迷香。司徒鳶身後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用疼痛讓自己疲軟的身子清醒些,好逃出去。她順著來時的路向外走,可是,還未走出火勢的包圍圈,身子便已經堅持不住,軟了下來。火勢越來越大,周圍的濃煙嗆得她呼吸困難,視線也變得越來越迷糊。看樣子,今日,有人是要她不得不死在這裏了。她重活一世,還未開局,便要葬身在這裏了嗎?她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腦海中的意識在漸漸開始流失,眼皮也變得越來越重。就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似乎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披著濡濕的外衫,向著她跑了過來。他是……誰?更古的黑暗與寂靜後,司徒鳶醒了過來。她剛微微動了動身子,旁側,一隻手便生了過來,小心地扶住了她:“小心些,你身上全是燒傷,好不容易為你塗了藥,你再動,就得留下疤痕了。”司徒鳶乖乖沒再亂動。她睜著眼,向著男人說話的方向轉過去,可是,視線中,除了一片漆黑,再也看不見分毫。“你……”司徒鳶開口,聲音卻像打破的砂鍋一樣難聽沙啞,讓她自己一驚,伸手捂住了唇。“沒擔心,應該隻是暫時的。你被濃煙熏著的喉嚨所以說話聲音才會這樣,過一段時間,應該會好的。”“那我的眼睛……”“瞎了。”這一次,那人沒再說安慰的話。之前的疤痕和喉嚨,他都說了會好,一說就說一長串,可問到眼睛,他卻隻給了她連個字後,便再無言語。“瞎……”司徒鳶有些不敢將話說全。她憑著感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的眼睛,治不好了嗎?”“你可以這麼理解。”男人說完這話,扒開司徒鳶的指尖,收拾起藥箱。半晌,他看著司徒鳶的跟丟失了靈魂一般的模樣,歎了口氣後,再一次開了口:“你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不如快點好起來,謝謝那位冒失衝進火海救你的人。”救她的人?司徒鳶微微一怔,腦海中的記憶湧了上來。一身白衣,那人,好像是……司徒明!那個一直坐在輪椅上不爭不搶,人畜無害的人。他怎麼會,會走路了?司徒鳶腦海有些轉不過來,剛想再問問那個為她整治的男人,可腳步聲漸行漸遠,那人已經關上門離開了房間。整個屋子,又陷入一片寂靜。司徒鳶掙紮著下床,向著剛才房門關上時發出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她迫切地想要弄明白,迫切地想要求證事實,迫切地想讓人告訴她,她此刻心裏的想法是錯誤的。這般想著,她已經走到房門口,隻要一拉開房門,就能跨出去。隻是……“主子!”兩聲鏗鏘的行禮聲在門口響起,而後,一個穩健的腳步聲走了過來。“嗯。”來人應了一聲,站在了門口,與司徒鳶,隻有一牆之隔,“她怎麼樣了?”“剛剛顧神醫已經替姑娘診治了,除了眼睛,其他傷勢,不過半月餘就會好。”“嗯。那她情緒……”“這個屬下不知,不過神醫走後,房間裏,沒有太大動靜。主子若是想知道姑娘情緒,為何不親自進去看看?”“她見到我,隻怕會嚇到。”男人說著,笑了笑,“你知道,世人如果見到一個明明身體強健卻硬生生在輪椅上裝病坐了二十幾年的人,心裏的第一想法會是什麼嗎?”“屬下愚鈍。”“他們會覺得,這個人,處心積慮,一定是有所圖。而我,不想讓她覺得我有所圖。”一番對話後,司徒鳶原本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她不想知道卻又偏偏回避不了的真相,就在眼前。司徒明,原來一直都是裝的,一直都是裝的。他心思深沉,城府極深,根本不像外表那般與世無爭。他說的不錯,一個人處心積慮騙人騙了二十多年,他不是有所圖,又是因為什麼?仿佛心中的信仰開始崩塌,司徒鳶全身一軟,虛弱的身子向著木門倒過去,發出一聲巨響,讓站在門外正打算離去的人瞬間推開門。“鳶兒——”司徒明將摔倒的司徒鳶扶起來,滿臉的責備,“傷還沒好,你亂跑什麼?”司徒鳶沒有說話,隻是睜著那雙空洞的眼睛一直望著司徒明,仿佛要隔著黑暗,望到他心裏去。“別看!”司徒明抬手擋住了她的眼睛,“雖然你看不見,但是你這雙眼,還是能讓我難堪。”被司徒明捂住了眼睛,也不掙紮,隻是輕輕地問:“為什麼?”“什麼?”司徒明有些疑惑。“鎮國珠,其實是大皇兄你偷的吧。”司徒鳶的聲音壓得更低,卻還是能感受到在她說話這話後,摟著她的人身子一僵。而這反應,讓司徒鳶全身都涼了下來。“鳶兒,你在說什麼呢?”司徒明在下一瞬就恢複了正常,他打橫抱起司徒鳶輕柔地放在床上,“被多想,先好好養傷。”說完這話,他便想起身離開。可是,剛跨出一步,就被司徒鳶拉住了衣袖:“大皇兄,我想知道,我……你救我出來,那我在崇封……”“你在崇封已經死了。”司徒鳶的話還沒說完,司徒明便好似早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了一般接過了話。“崇封三公主盜取鎮國珠,在牢房,畏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