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她讓他進來。悄然打量著他的神色。
“我不放心你。”顧軍諾定定的看著他,眼睛裏帶著一絲灼熱。
說話間,屋裏的人全出來了,張蘭揚聲問道,“小柯,誰來了?”
看見是顧軍諾,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除了不高興,還有那麼一點的心虛。
如果沒有梁華,軍諾是個多好的男人啊,值得張柯托付終身,可是,為什麼,他有那樣的一個姐夫?還偏偏是多多生父?
張蘭愧疚的是,如果沒有她跟梁華的那檔子事,也沒有延遲婚禮的無妄之災。
“大姐,很冒味這麼晚過來打擾你們,實在是著急了,瀚瀚有點發燒,哭喊著要媽媽,我來接小柯回家。”
張柯大驚,一聽說小家夥生病,猶如割自己身上的肉一般。
就連張蘭也變了臉色,急忙追問道,“有沒去醫院呀?熱度高不高?咳不咳嗽?”
顧軍諾耐心地一一回答,是低燒,不咳嗽,但有點鬧,一直在哭,要找媽媽,抱著每個房間都看過,找不到媽媽不肯睡覺。
沒有人會拿孩子的病說謊,張蘭看著顧軍諾,再看看張柯因擔心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心裏麵什麼滋味都有,最重的卻是酸楚,還有隱隱的罪惡感。
她心裏痛恨自己,那麼可愛的小家夥生病,可是遭罪了。
不再遲疑,張蘭打發張柯回去,“趕緊回去看看,孩子發燒很嚴重,一定要仔細盯緊了,不能疏忽,多喂他喝點白開水,給他擦擦身子,如果燒的嚴重了馬上去醫院……”
張柯匆忙應了好,急急的跟首長走了。
“謝謝大姐。”顧軍諾看著張蘭急的滿頭大汗,心裏奇異的平靜了。
張蘭和陳風送他們上車,看著車子開走,顧軍諾始終握著張柯的手,一派護衛的樣子。
張蘭捂著嘴巴,無聲的哭泣,突然她很後悔,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如果真的有錯,老天爺報應到她身上吧,放過小柯,放過小瀚瀚。
纖弱的身子被摟進一個溫暖的胸膛,她抬起眼,陳風溫柔地笑著,“不要擔心,瀚瀚不會有事的,小孩子發燒很正常,睡一覺就能退燒。”
“都是我的錯。”淚,就這麼滾了下來。
“不是的,不是的!”陳風輕輕拍著她,安慰著她,“你別多想,不管你的事。”
“陳風,我該怎麼辦?”張蘭惶恐不已,好像做什麼決定都會傷害到身邊的人,讓她充滿了屋裏感。
“慢慢來,不要逼自己。”
張柯和首長匆匆趕回家,推開院門,張柯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嬰兒室。
房間裏亮著小燈,小家夥睡在嬰兒床上,王嫂在一邊守著,看著張柯走進來,急忙讓開位置。
張柯扶著嬰兒床,蹲下來,俯身下去,用額頭碰了碰小家夥的額頭,還好,隻有一點點的低熱,但是小家夥看著不妙,小臉頰有點異常的紅熱,小嘴唇也幹幹的。
小家夥睡的病不安穩,眼睛雖然是閉著,不過一會,小身子突地抽搐一下,接著嚶嚶地哼兩聲。
王嫂說小家夥的燒已經退下來了,剛才哭了很久,到處找媽媽,後來累了才睡著……張柯看著小家夥臉上的淚痕,心疼不已。
首長也走過來,讓王嫂下去休息,晚上他和張柯照顧小瀚瀚。
張柯不管這些,蹲在那裏,擰了毛巾,輕輕的替小家夥擦著臉。
顧軍諾拍拍她的肩,讓她安心,熱度已經退了。
小家夥睡得非常警覺,一絲絲響動,他就醒了。眼睛不象平時那麼靈動有神,看見張柯,還是努力咧了咧嘴,躍了躍身,想要媽媽抱。
張柯吻吻他的額頭,搖搖頭,“瀚瀚乖,快點躺著,媽媽不走,一直在這裏陪你。”
可憐的小家夥,不知道哭了多久。
顧軍諾看看時間,拿過藥瓶,衝了藥過來,“瀚瀚該吃藥了。”
小家夥認得那藥瓶,頭擺動著,嘴巴抿著,不肯配合,還拿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看張柯。
張柯心都軟了,恨不得自己替他把藥喝了。
不過,孩子生病,不喝藥不行……再心疼也不能縱容。
一番折騰,各種手段用盡,終於哄的小家夥喝了藥,不過他也委屈了,不肯再睡在嬰兒床裏,窩在媽媽懷裏,不肯挪窩。
張柯心疼小家夥,寵著他,幹脆一直抱著小家夥晃悠,哄著他睡覺。
小家夥長的結實,現在也變重了,等他終於閉眼睡著了,顧軍諾把他接過來放在床上安頓好時,張柯的手,已經酸的抬不起來了。
顧軍諾一邊替她按摩,一邊心疼她:“怎麼這麼傻?小家夥抱不動了就放他到嬰兒車裏,你身體還沒恢複,不要太辛苦。”
就算是為了兒子,他也舍不得張柯這樣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