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華夏國,上京城。
“是,一轉身就不見了。我不知道,沒有接到陌生電話。如果是人販子怎麼辦?您能不能求求許伯伯讓人封鎖全城?”
不知道電話那邊說了什麼,滿麵焦急,雙目赤紅,已經處在暴走邊緣的俊朗男子沉默了一會,痛苦而哀憤的低吼了一聲。
“那可是你親孫女啊!”便恨恨的掛斷了電話。趙永興雙肩無力的垮下,慢慢的轉過身,血紅的眼睛,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窗,愣怔怔的看著裏麵躺在病床上還在昏睡中的妻子,握緊了手中原本給女兒準備的長生鎖,手上青筋暴起。
十分鍾後,大批警察出動,對城裏魚龍混雜的灰黑勢力進行了突擊檢查,特別是對有前科的拐子進行了重點照顧,車站,機場,出城的各個路口也都有安排人手暗中盤查,他們接到的任務是尋找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
深夜,月黑風高,距離上京1000多公裏外的一段臨近村子的村路上,連續狂奔了9個多小時的桑塔納轎車終於停了下來。一臉疲憊的中年男子推開車門,下車好好活動了一陣早已酸疼不以的身體,然後從車裏拿出一個磚頭似的大哥大,走到車前,借著前大燈,按了一串號碼。
“我都已經跑到東北這麵了,夠遠了吧?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我的錢什麼時候給我?嗯,還送到那個地方。這女娃兒怎麼處置?成,反正沒把的也賣不多少錢,我就少賺一筆,不賣了。嗯,我就把她扔這了,是生是死就看這女娃兒造化了。真想不明白,你說你們花這麼多錢雇我們,又費這麼大勁把她弄出來,也不敲一筆大的,就…”
應是對方打斷了他的話,又不知說了些什麼,男子立馬轉口道:“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你們趕緊把錢送過去,我保證這事就爛在我肚子裏了!”
“聽哭聲?好說!等著!”
男子拉開車門坐進去,借著昏暗的車內燈看去,副駕駛座上綁著一個繈褓,裏麵裹著一個小嬰兒,小小的臉還沒完全長開,眼睛閉的緊緊的,眼角下還掛著淚珠,小嘴抿的也是緊緊的,一聲也不出,看樣子是睡著了。
男子把沒掛斷的大哥大隨手扔在駕駛台上,掏出盒石林煙,叼一顆在嘴上。
哢嚓,哢嚓,用砂輪火機點燃,深吸了一口,衝著大哥大說:“這女娃整整哭嚎了一路,哭的我好生心煩,這會兒倒是消停了。”
“她怎麼了?別給我打馬虎眼,我要聽到她的聲音。”
大哥大那麵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
“馬上,馬上。”
男子也是一臉不耐的應著,伸手去解綁繈褓的繩子,他的動作有點大,把繈褓都拽開了些,露出小嬰兒蓮藕般的小胳膊。
小家夥怕是累壞了,這樣都沒醒,眼睛都沒睜開,隻是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怎麼還沒有動靜?”
“好了,好了!”
男子拽著嬰兒的小胳膊,很有些粗暴的一把將她從繈褓中光溜溜的拎了出來。
“哇啊~~~”
哭聲如約傳來,大哥大那頭啪嗒一聲,掛斷了!
餓了大半天,又受了驚嚇的小嬰兒哭個沒完,男子懶得哄,又聽得心煩,索性下車吸煙,把哭聲隔絕在車裏。過了半小時左右,他手裏的大哥大響了,聽了兩句,掛斷,撂了電話的男子笑眼彎彎,叼著煙的嘴角都是向上一抽一抽的,回身打開車門把小嬰兒抱了出來。
“你也別怪我,我也是拿錢替人辦事,看的出來,你本應該是個千金大小姐的,可惜了,這輩子你怕是沒那個命了,要怪啊,你就怪雇我的那個人吧!”
知道小嬰兒什麼也聽不懂,但男子還是叼著煙對懷著裏的小家夥說了這些話。
“噗呲!”也不知道是小家夥聽懂了還是怎樣,回應他的居然是一潑臭臭,結結實實的拉在了他的懷裏,這恐怕是小家夥目前對這個偷走自己的壞蛋最有力的的反擊手段了。
“媽的!老子的衣服!”
男子氣壞了,把小家夥往地上不輕不重的一扔,抖了抖衣服,低頭看到自己衣服上粘了好大一片屎,氣的惡從膽邊生,蹲下身,從嘴裏拿下煙頭,就對著小家夥揮舞著的,蓮藕般的小胳膊按了上去!
“唔嗷啊~~~”
淒厲的好似來自地獄的哀嚎,伴隨著一縷帶著肉香的青煙,劃破了這極黑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