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遠臉上的怒意再也不像在巡捕房裏麵隱忍的狀態,而是無比直接的體現在臉上,好似眼前的人,每一個細胞都好似展現著破張的火焰。
沈如故感覺到他身上的陌生之感,秦修遠凝視著她,可神色卻越發的陰沉。
許秘書顯然知曉秦修遠的腿是好的,因為沈如故發現,即便秦修遠抱著她大步流星往車這邊走來之時,許秘書沒有半點疑惑之感。
從始至終,被隱瞞在鼓裏麵的人,隻有她而已。
但許秘書擔心秦修遠的樣子,沈如故同樣看在眼裏,許秘書並未立即開車,而是反頭瞧著怒意橫生的秦修遠。
似乎,他想要對秦修遠說什麼,可秦修遠並未給許秘書說話的機會。
秦修遠連嗓音都很沉,他道:“開車!”
在沈如故的印象中,秦修遠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對許秘書說過話。
許秘書不敢多說什麼,立即轉過身去,發動了車子。
沈如故小心翼翼地瞧著秦修遠,沈崇樓的出現,並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總之,今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她從未想過。
她以為,和沈崇樓斷了就是斷了,從她離開江北之後,就再也不該有任何的牽掛。
藕斷絲連的感情並不適合她,可現下,剪不斷理還亂,又是怎麼回事?
“我並不知曉他會來。”沈如故終究還是最先開口,打破了長久的寂靜氛圍。
即便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還是能夠感覺到身邊坐著的秦修遠依舊不高興。
沈如故見他沒有回應,心中已有數,這個時候,或許並不適合做出任何的解釋。
可不知為何,明明知曉這個道理,可她還是和他再次開口了:“我和他之間……”
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句話還未說出口,就被秦修遠冷聲打斷。
他刷地轉頭,視線直直地對上她的,沒有任何的情感道:“我對你和他之間的事情,不感興趣。”
沈如故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秦修遠會如此說話,往日的溫情好似被今天的場景擊潰地支離破碎。
她無法選擇,也無法預料,倘若可以,她也不想招惹出如此多的是非。
沈如故被秦修遠簡短的話語,堵得沒有話說,心裏麵想要解釋的話語噎回去,她也不打算解釋了。
秦修遠卻在她開始保持沉默之時,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問道:“東西呢?”
沈如故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秦修遠口中說的‘東西’究竟指什麼,她問:“你說的是?”
“那條掛著小木香的鏈子。”他的語氣依舊冷漠,和秦修遠此刻臉上的表情一樣。
當秦修遠提到那條鏈子,沈如故本能地抬手去摸頸脖,那裏的盤扣早就撕毀,手掌和肌膚相觸,卻空無一物。
所以,秦修遠也應當是看到了她的頸脖,才問出這樣的話。
她眉頭一蹙,沒有吭聲。
秦修遠五指的力道更用力,並不比沈崇樓之前捏住她的力道小。
“怎麼不說話了,我再問你,鏈子去哪裏了?”秦修遠再次開嗓,卻儼然沒有了耐性。
她能夠體諒秦修遠瞧見她和沈崇樓在一起的場景從而生氣,但她無法理解為何男子有氣隻會質問女子?
越是這樣的感覺很強烈,沈如故就越不想回答秦修遠的話。
秦修遠死死地瞧著沈如故,他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糟糕,不悅的神情很濃重,道:“你到現在還不肯誠實的麵對我。”
“難道告訴你鏈子怎麼消失的,就是誠實麵對你嗎,你現在的樣子,我很怕。”沈如故再也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直接和秦修遠道,“我選擇和你離開,這就夠了,不是麼?”
沈如故凝視了秦修遠一眼,道:“你該給我應有的信任,因為我們是夫妻。”
即便她說了怕,說了要給出信任,秦修遠還是之前的冷漠表情。
“信任?”他重複了一句,突然就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她還是笑自己,“你就躺在沈崇樓的身下,你讓我怎麼信任。”
秦修遠的話音剛落,車子就顛簸了一下,許秘書將所有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後座的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事態也很嚴重。
沈如故止不住地往前傾,頭重重地撞在隔離前後座的鐵網上。
換做往常,秦修遠一定第一時間伸手給她抵擋,但這次,他明明可以擋住,也沒有伸出手。
沈如故終於知曉,他是真的很介意也很生氣。
“你應當看出我是不情願的。”沈如故倍感委屈,麵對秦修遠,解釋卻顯得蒼白無力。
她想,倘若秦修遠表現出來的表情哪怕多一點關懷,多一點信任,她也不至於有無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