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不是新鮮事物,範增所讀的兵書戰策有充分發揮戰車價值以及防禦戰車衝擊的各種方略,更何況章邯的武鋼車前驅馬匹被絆索放倒之後,就是純粹由步兵推動的移動戰車。
隻是章邯發動這支力量的時機過於巧妙,而且在漢城重視機動性極強的騎兵這一氛圍下,範增也沒有臨時考慮到戰車運用。
韓經倡導的所謂無快不破,騎兵為王,得到了長期與胡人作戰的李牧老將軍的支持。
由於騎兵的卓越表現,範增漸漸得也為之說服,重組步騎遠程相攜同的作戰理念。
如果自己能再堅持堅持就好,範增此時是這麼想的,同時他也暗暗自責,身為軍師,竟然在臨戰之前沒有考慮全麵,對章邯可能運用的手段未加以防範。
漢軍在戰車鐵騎衝陣之時,有過一陣慌亂,但是很快穩定了下來,隻是拿眼前的鐵疙瘩全無辦法,隻能不斷後退,坐視武鋼車陣往前推進。
有士兵攀援越過武鋼車,企圖跳到車後直接殺傷以車陣為掩護的秦兵,卻在跳下的那一刻,駭然發現車後無數豎起的銅戈。
“典慶,護好大纛!”
韓經如此吩咐,而此時他已經開始著人牽過馬匹,準備親自率禁軍衝陣。
大部禁軍在中軍最前線,韓經身邊的僅有不足千騎。
禁軍袍澤都在廝殺,他們護衛大王於陣後,早就看得心焦,聞聽漢王呼喚,馬上抖擻精神整理馬具。
秦軍利用武鋼車阻滯甚至反向推進,將士們雖然奮勇拚死,但是不能製。
韓經就想同典慶一起,撕開武鋼車組成的陣線。
“大王,範師傅有交待,秦軍沒有推進到他的指揮台,典慶都要保護王上留下此地。”
典慶不是懼怕,曾經的秦魏河西大戰,秦人早有使用武鋼車之例,典慶當時還是一名千夫長,親自挑翻的戰車不計其數。
如今他的身份是禁軍統領,禦前侍衛長,職責不同,也隻能暫作按捺。
韓經停下了腳步,戰局已經全權委任給了範增,他有交待,自己雖然身為大王,但也不好貿然幹涉,否則顯得輕視於他不說,還有可能打亂他的布置。
“把百戰神機弩推上來!”
公輸仇帶著匠人又對曾經一手設計的百戰神機弩按照韓經的要求做了一番改進,使之威力更加巨大。
隻是零件也更多更複雜了,運來戰場後直到開戰之前的一刻方才組裝調試完成,隻是韓經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範增已經對中路戰場作了調整,有數隊人馬分散而出轉到秦軍的側翼,試圖從邊路進逼,破解秦軍直線進攻之態。
秦軍陣裏自然也有隊伍馳出,迎向阻擊,範增見此,再度命人增援兩側的戰場。
雙方就側翼的主動權爭奪展開了詭異的添油戰術,雙方令旗揮舞間,漸漸中路推進的主戰場反而顯得單薄起來。
範增滿意得微微笑了起來,秦軍前線將領終究是臨戰經驗不足,隻知被動應招,卻不知從一開始馳援側翼的時候就已經陷於被動,被自己牽著鼻子走。
中路正麵戰場不利,範增巧妙得別開戰場,在兩側再度開辟出新的兩處戰圈。
更外側,虞子期、李左車與秦將李由、馮劫戰得正酣,情勢雖然朝著漢軍這邊倒,但雙方的糾纏不是一進半刻就能分出勝負的。
中路戰況兩翼將領不斷遣人去探,幾度變幻,雙方都是心急如焚,可棋逢對手,一時間誰可奈何不了誰。
章邯眉頭再度皺起,中路偏將隻適合結硬寨打呆仗,這點他是知道的,所以才將以武鋼車為移動城牆形成攻擊箭頭的任務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