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央上前來,勸道:“阿姒,即是老君心意,你便收下吧!”
滄笛亦在一旁起哄:“就是就是!收下吧,師姐。”
也罷,收就收吧,到時候讓他二人還債便是。
卿姒接過玉盒:“那便謝過老君了。”
道德天尊擺了擺手,便與落九央到一旁說事去了。
卿姒見無自己的事,便慢慢踱出殿門,一邊走一邊打開盒子。
她見過的寶物不少,可這樂中之王還是頭一回得見。
隻見笛身通體呈碧色,其上竟雕刻了一隻展翅飛翔的玄鳥,隱隱透著綠光。
她原先便有一個法器,乃是以銀河編織的銀色玉帶,喚做流螢帶。如今,再加上這浣鶩笛,也算是錦上添花了。
如是想著,便一麵心滿意足地轉著笛子一麵遊覽天宮。
天宮景色是美,到處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看多了也有些麻木刺眼。
等她轉了半個時辰之後,竟恍然發覺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四周也空無一人。
前方遙見有一扇月亮門,其後像是一個花園,不知裏麵是否有人,能順便問個路。
卿姒跨過月亮門,就見一藍色身影半倚在湖邊的樹下,屈起一條腿,修長的手上拿著一本書籍,置於膝上,姿態從容,自成風骨。
聽見聲響後,他從書中緩緩抬起頭。
是個青年男子,是個……很好看的青年男子。
卿姒自認活了四萬七千二百歲,從未見過那樣一位人物。
那樣的臉,那樣的發,那樣的風姿與氣度,隻一眼,便叫人再難已忘懷。
瀲瀲光陰裏,似乎記憶深處有個身影與眼前的人重合 ,那影子越發清晰明亮,答案呼之欲出,卻在最後一刻似利刃卡在了咽喉,再言語不得分毫。
她看著他,他看著她,仿佛穿越了及其漫長的一生,記憶裏隻剩下那個藍衣墨發的翩翩身影,在時光流轉中,雋永。
卿姒眼看著藍衣身影從容起身,行至身前,突然忘記了該如何反應。
果然,美色誤人。
男子緩緩舉起手,似要撫摸卿姒的臉龐,卻又堪堪停在了半空中,最後隻是撫上了她耳畔的一縷碎發,輕輕摩挲。
“你,回來了?”
語調竟有幾分顫抖。
卿姒目光中有幾分迷茫,卻也並未阻攔,隻小聲反駁道:“我,回不去了。”
既然要問路,總要給些好處,摸頭發就摸頭發吧,玉京山的人不在乎這些小細節。
男子放下手,目光移至卿姒手上拿著的東西,似乎有些不解:“浣鶩笛?”
卿姒一聽便有戲,此人既能識得浣鶩笛,一定也知道八景宮在何處。
“仙君可知八景宮如何走?”
男子更不解了:“八景宮?”
卿姒歎氣,原來他不知道啊。
男子正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呼喊聲。
“卿姒上仙!”
“師姐!”
“卿姒上仙!”
卿姒連忙回頭應道:“我在這兒!”
滄笛和小童子聽見聲音連忙跑過來。
“師姐,你怎的跑來這兒了?叫我們好找。”
卿姒正欲回複,小童子突然誠惶誠恐地作揖行禮:“拜見慕澤上神。”
慕澤上神?那可是與師尊同個時期的上古尊神,卿姒與滄笛對視一眼,正欲行禮。
慕澤突然開口問道:“上仙?”
卿姒心下一驚,難道這位上神看出自己其實是個無任何階品的“假上仙”了?
滄笛拉了拉卿姒的袖子,小聲道:“師姐,五師兄還在等我們呢,得快回去了!”
卿姒反應過來,行了個禮:“叨擾上神了,小仙先行告退。”
說罷,便拉著滄笛往回走。
小童子也欲告退,慕澤突然問道:“你喚她,卿姒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