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連瑾靜默了片刻,從牙縫裏一字一句的擠出幾個字,“驗屍,男人!”
她用解剖刀劃別的男人的衣袍,比脫他衣袍時候的動作還要麻利。
墨連瑾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無端的生氣,哪怕明知道他現在是在跟一具屍體吃味……
蘇離囧,這才想起來,她剛才給燕聰驗屍,什麼也沒避諱。
她以為墨連瑾已經習慣了她的工作方式,沒想到,這家夥好端端的,直接就杠上了。
“你不是知道的麼?每個死者在我眼裏,不分男女。”蘇離耐著性子哄他。
墨連瑾的眸子有噴火的架勢,“不分男女,他也是男人。”
“……”蘇離理解他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軟軟的扯著他的袖子,“那我下回注意一點,你就別拉著一張臉了。”
“蘇離!”墨連瑾聽著她撒嬌的聲音,臉色好看了幾分,但音調依然低沉。
“嗯?”
“仵作一職,你是不是可以……”
“別說了。”蘇離打斷墨連瑾沒出口的話,“這是我的職業,我希望你尊重我的職業,它並不可恥,反而十分神聖了不起,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為什麼還來招惹我?”
墨連瑾自惱的緊了緊拳頭,反過來抓住蘇離的手,“我沒有接受不了,我隻是……”
隻是太在乎太愛了,嫉妒心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蘇離看了眼情緒複雜的墨連瑾,突然覺得有點委屈。
拋開生命值這一點不說,她是真心喜歡法醫這個職業,也是真心想要讓那些被掩藏的真相浮出水麵,幫助死者解開他們留在世間的最後遺言。
她想得到墨連瑾的支持,信任,以及鼓勵,而不是他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情緒。
蘇離拍開他的手,自顧自的往前走。
墨連瑾知道蘇離這是真的生氣了,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著她走遠。
他沒想惹她不高興,可偏偏就惹了……
蘇離自己回了客棧,洗澡換完衣服出來,也沒見墨連瑾那家夥出現。
她去了繁星房間,讓繁星去找小白鼠,然後自己怏怏的蹲在兔籠麵前,看兩隻小兔啃胡蘿卜。
兩隻小兔比起在下河縣的時候,已經長大了不少,她故意把胡蘿卜拿走,四隻兔眼睛頓時圓溜溜的盯著她,她狠聲道:“讓墨連瑾惹我,你們沒有吃的,也都賴他。”
哼哼一聲,不過幾秒,還是老實把兔子的胡蘿卜還回去,看著它們啃得津津有味,她磨磨後槽牙,也想把墨連瑾將成胡蘿卜一樣,咬得嘎吱脆。
一身白裙的桑桑,看了眼自言自語的蘇離,“你怎麼了?”
“被某個人氣到了。”蘇離實在不忍心折騰小兔,走到桑桑旁邊坐下,“你覺得我驗屍丟人嗎?”
“你很厲害。”桑桑放下手上的書,認真的回道。
蘇離點點頭,“我也知道我很厲害。”
可那個男人……
一想到墨連瑾,蘇離就開始磨後槽牙。
“隻是,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如今是戰王妃了,你便要隨著戰王爺,做些襯得上他身份之事,至於驗屍,的確算不上是件體麵之事。”桑桑話題一轉,將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做為新時代女性的蘇離,自然不會認可桑桑的老舊思想,“嫁雞隨雞這種事,在我這是不存在的,我要做獨立自主的自己,而不是成為男人的附屬品,你也是,這思想可得要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