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在地上坐了一會,按照原計劃起身,說是內急,由楚嬤嬤陪著,去往離養心殿不遠的一座宮殿。
在去宮殿的路上,墨連瑾的人現身,蘇離把暗道的事一字不落的說給他,讓他盡快出宮去找先鋒軍。
做完這件事,她又拐去了太醫院。
這個時候的太醫院空蕩蕩,幾個太醫因為被太子連累,都被墨連韞收押了,隻待秋後算帳。
她讓楚嬤嬤在外麵放風,自己在裏麵配了好幾味藥材,碾磨成藥粉,收進小瓷瓶裏,然後才跟楚嬤嬤人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回到養心殿,墨連韞正準備派人去找蘇離。
見她回來,一隻手還捂在隆起的肚子上,他到嘴的斥喝,又全數咽了下去。
蘇離回到養心殿裏麵,把袖子裏的瓷瓶給了墨連瑾,“隻要讓他吸入藥粉,他便會醒過來。”
“嗯。”墨連瑾收好瓷瓶,礙於安帝有意識,兩人不再多說。
熬到天亮,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盡。
禮部的人來請墨連韞去登基,墨連瑾在起身離開養心殿前,不動聲色向前,把藥粉塞了一些進安帝鼻孔,又用內力形成掌風,讓藥粉徹底被安帝吸入腹間。
“你在這守著,他登帝,我需要過去。”墨連瑾做完這件事,又叮囑了蘇離一句,“萬事小心。”
“這裏交給我,你放心。”蘇離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目送他離開。
禮部的人已經連夜趕製了新的龍袍出來,由禮部尚書捧著,跟在墨連韞身後,要請他先去沐浴淨身,再換上龍袍去參加登基儀式,接受文武百官朝拜。
一時間,守在養心殿的人,除了幾個太監之外,就隻剩下了後宮嬪妃,以及幾個皇家公主,還有很容易就被人忽略的墨連訣。
蘇離依然坐在原地,用背影擋著他人的視線。
安帝吸收藥粉後,胸脯很快就開始起伏,活了過來。
他先是微微睜開眼,再是動動雙手雙腳,好在他身上蓋著被褥,他動作輕微,沒被人發現。
蘇離衝他一笑,沒有說話。
安帝吃了這麼多苦頭,以為自己活不下去了,又重新活了過來,這種死而複生的經曆,讓他下意識回想了自己大半生的作為,有開明的,自然也就有糊塗的。
再看蘇離時,精明犀利的眼眸裏,多了絲歉意。
終是他對不住蘇離,也對不住墨連瑾。
這兩個待他最真之人,他卻頻頻為了所謂的皇位,將他們害得傷痕累累。
蘇離有點意外,能在安帝這樣追逐權力的人眼裏,看到一些尚存的善意。
她還以為,安帝除了算計,就隻會殺人了。
安帝重新把眼睛閉上,放緩呼吸,讓自己看起來跟沒醒過來的時候一樣。
但他的手指在動,一筆一畫寫出幾個字,“影衛令牌在……”
蘇離看清楚了他寫的,意思很簡單,是想她去找到影衛令牌,號令影衛,把皇位搶回來。
其實,安帝留在京中的影衛已經不多,大多數都散出去找國師了。
但蘇離還是打算按照安帝說的去做。
再次起身,走到養身殿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燕婉,太後跟純貴妃不在,在這裏的,也就剩下個燕婉最大,也最危險。
“內急,我先離開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