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顏手裏點燃的煙被風吹去了大半截，長長的煙灰散落滿車，那煙火燃燒到最後幾乎燙到了他的手指頭。
封子顏一直坐在車裏，直到有保安過來敲車窗。他按下中控鍵將車窗打下來，保安伸了半個頭進來：“先生，我注意到您坐車裏已經很久了，有什麼事嗎？”
開著的車窗立時散去了一些煙味，保安警棍頂了頂自己的帽子半帶警惕的看著封子顏。
“馬上走。”
封子顏按下啟動鍵點火，拉上車窗。直到他開出老遠，保安還虎視耽耽的盯著他的車。封子顏用車裏的點火器重新點燃了一支煙，用右手的中指與無明指夾了，半天也沒吸上一口。他腦子裏空空的，麵前的景物移過一拔又一拔，到底開了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支煙又燃盡了，他打下車窗將煙屁股用手彈了出去，看了一眼油表，剛剛已經燒掉了兩格油了，而他也圍著X市的外圍轉了一圈半。
陸輕舟的孩子是誰的？他不敢想，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
他把車開到雲山，這是X市最高的山，爬到山頂看不到山下甚至是半山腰的景色，入眼盡是猶如仙宮玉宇的雲在腳下懸浮，因此得名雲山。
他一口氣圍著環山公路將車開到山頂，山上的氣溫不像山下怡人，而是非常冷。他擰開了空調開了暖氣，稍稍打下一點車窗透氣，然後放平了座椅整個人躺了下來。窗外有雲慢慢的移動，移過了一大片便會露出湛藍的天空幹淨如被水洗過。
或許是因為景色，他亂七八糟的心才稍稍平靜了下來。
他輕輕的閉上眼，車裏隻有自己的呼吸聲。不知又過了多久，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爍的陸輕舟的名字像一柄鐵錘，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讓他久久緩不過氣來。他像上次那樣，等到手機響到快停止的音樂時才劃開了接聽鍵。
“喂，子顏，都快中午了，你回來吃飯嗎？”
封子顏聽著她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幾近恍惚得不真實。他明明已經摟她在懷，可為什麼還是感覺觸碰不到她?
“不了。”
他以為自己還可以多說點話，誰知道光這兩個字都已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陸輕舟聽到他的回答“哦”了一聲，語氣裏滿滿的失落。封子顏以為自己會很快掛掉電話，聽到她的聲音他卻由心生出一股不舍，好像如果他掛掉了電話，她就會消失一樣。
兩個人就那樣各自舉著手機，從電話裏聽著彼此的呼吸聲，都不舍得放手又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還是封子顏先開了口。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沒什麼，就是一直想睡覺，而且總有想吐的感覺，又想吃卻又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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