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隔天早上醒來,房間裏不見任何傅令元回來過的痕跡。
阮舒起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
天陰沉沉的,好像在醞釀一場大雨。
阮舒盯著稍愣了會兒神,轉身走去洗漱。
另一邊,花園酒店。
趙十三在車上窩了一宿,手機忽然震響,他驚醒,連忙接起:“老大!”
“給我送一套幹淨的衣服上來。”吩咐完便掛了電話。
這事兒不是第一次。趙十三昨天半夜就去準備了,拎上服裝袋匆匆進酒店。
傅令元來應門的時候,隻在腰上裹了浴巾,頭發還在滴水,顯然剛洗完澡。
趙十三站在門外把服裝袋遞給傅令元。
門重新關上。
他在外麵等。
不多時,傅令元衣衫整齊地出來,對趙十三伸手:“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車回去。”隨即他瞥了眼房間,沒什麼感情地交代,“把裏麵的人處理了。”
趙十三點頭,送走傅令元後,他探頭進去瞥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女人,立即給C’Blue的媽媽桑打電話。
……
開車回到溫泉酒店門口,傅令元沒有馬上進去,在車上抽了根煙,才下車。
“傅三!”
身後有人叫喚。
傅令元應聲回頭。
褚翹朝他跑過來:“正好碰上你!我也不用進去酒店問了!”
傅令元皺眉。
“你這什麼破表情?”褚翹不爽,“我又不和你搶老婆。”
傅令元雙手抄兜裏,速戰速決地問:“找我幹什麼?”
褚翹明朗地笑:“打聽到你和你老婆住這裏,我特意來看看。”
隨即她打量傅令元,“你這一大早的是從哪兒剛回來?你老婆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下一秒,她忽然湊近傅令元,嗅了嗅,“還是從外麵洗完澡回來……”
腦子裏立馬有所猜測,“傅三,你不會是剛……”
褚翹神色複雜地滯住沒說完。
傅令元似沒聽到她的話一般,道:“如果沒什麼事,我進去了。”
“欸等等!”褚翹拉住他的手臂,恢複笑意,“好吧,其實我是來邦傅媽媽和清梨問你,你今晚真的不回家過年?你爺爺可是希望一家團聚的。有你爺爺在,你爸——”
“我和傅家已經沒關係了。”傅令元打斷她,隨即捋開她的手,“還有,我們的婚約也無效。這事你自己去找我爺爺處理,當年定下來的時候,本來我就不在場,現在也不需要我出麵。”
“都最後的時候了,你就不能給我點好臉色?”褚翹笑著搖頭,瞥了一眼傅令元身後的方向,遽然環上手臂摟住他的脖子,嘴唇往他的嘴唇上湊。
……
阮舒一走出酒店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褚翹和傅令元相擁接吻。
眯了眯眼,她沒有移開視線,也沒有扭頭就走,站定在原地。
……
傅令元不避亦不讓,任由褚翹湊上來,麵無表情地看著褚翹的嘴唇在馬上貼上來的時候及時止住。
“這麼淡定?”褚翹挑眉,“保持著與他近距離的姿勢。你是看穿了我不會真的吻上來?還是想在臨別前占我的便宜?”
傅令元懶懶地掀眼皮子:“你就算真親上來了,那也隻是被豬啃了一下。”
“你嘴真欠!”褚翹哭笑不得,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暗暗擰了一把,“幸虧我沒嫁給你。”
說完,她改為同誌式地抱住他,低聲說:“給你臨別贈言。女人很敏感的,拜托你在外麵偷吃完擦幹淨嘴,留這麼多痕跡,是生怕你老婆不知道嗎?”
“好自為之,兄弟。”最後拍了拍他的背,褚翹放開傅令元。
傅令元勾了勾唇:“希望你以後不要碰上像我這樣會偷吃的丈夫。”
“當然不會碰上。”褚翹驕矜地揚揚下巴,“我的眼光和運氣可都比你老婆好。”
話閉,她衝傅令元身後的方向揮揮手。
傅令元皺一下眉,轉回頭,這才看到了阮舒。
阮舒並沒有在看他,而是在對褚翹回之以揮手致意。
待褚翹的車子開離,傅令元繼續自己的步子,行至阮舒麵前時頓了頓。
“三哥,早。”阮舒抿唇笑,一貫如常,未有絲毫異常。
“傅太太早。”傅令元掠過她兀自走進酒店。
風裏帶出新鮮的煙味兒和……沐浴露的香氣。
以及,他身、上的衣服和昨天分開時所穿的,並不一樣。
捺捺心緒,阮舒跟上他。
一時沉默。
乘電梯的時候,傅令元主動開了口:“昨晚和陳青洲說話了?”
“嗯。”
“說什麼了?”
“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然後呢?”
阮舒晏晏言笑,通過轎廂上的鏡麵與傅令元對視:“我和三哥的關係,別人自然挑撥不了。”
傅令元眸子深深,不做回應。
阮舒順勢詢問:“今天三哥有安排嗎?”
“你希望我安排嗎?”傅令元反問。
阮舒唇角微彎:“都聽三哥的。”
傅令元嗤笑一聲:“那就不安排了。下大雨了。”
話落,電梯“叮”一聲,傅令元邁了出去。
阮舒跟上:“那今天是一整天都呆酒店裏?”
“不喜歡?”傅令元甩話。
阮舒笑:“都可以。”
傅令元瞍她一眼,刷開房門,問:“吃過早飯沒?”
“吃過了。”
“那我隻叫一人份。”傅令元走過去打房間的座機。
忽聽阮舒問:“三哥回來前,是不是剛洗過澡。”
傅令元動作一頓,挑眉注視她:“是。”
“我明白了。”阮舒點頭,沒再說什麼,自行走去第二進的沙發。
傅令元收回思緒給前台打電話,叫客房餐點服務,掛斷電話後,看到阮舒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是一杯她喝掉一半的水。
傅令元坐到她的對麵,隨手拿起旅遊雜誌翻閱。
彼此安靜。
沒多久,服務員將餐點送上門。
“要一起吃嗎?”傅令元向阮舒確認。
阮舒坐在沙發裏笑了笑:“三哥自便。”
傅令元沒勉強她,卻也不想再在房間裏和她無聊地耗,兀自走去外麵的曬台上的躺椅坐著。
天色比方才要陰沉,風也刮得厲害。
大雨將至。
眯了眯眼,傅令元起身,欲走回房裏。
扭頭正見阮舒立在敞開的落地窗前,衝他笑:“三哥吃好了?”
隱約察覺她有些古怪,打量她兩眼,卻又說不出古怪在哪裏。傅令元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掠過她。
剛踏進去,後背突然貼上來她柔軟的身體。
阮舒圈住他的腰,低低道:“三哥,我們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