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膝蓋處仍然是痛著的,不過,她可以走路了,至於她的手,也是好了一大半,但是,她卻無法讓那些疤痕消失,這雙手上記錄了她在這裏受的所有的苦,手上是大小傷痕交錯著,而在她的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她不敢看自己的身體,因為,她會心疼。
她向國王的辦公的地方走去,所謂的三等侍女,就是呆在這裏的,那一等則是平常可以留在他的身邊的人,她很慶幸,自己是三等,這樣隻會和其他的東西打交道,而不是人。
她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果然是長長了一些,鉛灰色的天壓了下來,同樣的也是壓在了她的心上。
她有些莫名的不安。
很不安。
她停下腳步,向四周看了一下,總是感覺有人在看她。
半天,她才低下頭,繼續的向前走著,她真的是太多了,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在這裏,還會有誰會看她呢?
直到她的腳步聲漸漸的消失在了這裏,從一邊走出來了一個男人,他的唇角無情的向上挑了起來,眼底閃過了太多的驚訝與複雜。
綠蒂很小心的生活著,第一步都走的很小心,他知道在這裏,隻要犯錯,那麼就可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她所見到的人,一直都是安得烈,而皇太後也很少來了,所以,她的生活仍是安定的與安全的。
安得烈抬起了頭看著遠處的那個小腦袋,他放下了手中的資料,似乎隻要他抬頭,就會看到她忙碌的樣子,不會偷一下懶,認真的要命。
將自己的背靠在了椅背上,他最近真的是累了,累得很多事都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去想,今年的情況似乎是格外的奇怪,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張報表,他們的國民水平一直都是增長的,但是他們的經濟卻是在動搖,他穩了很多天,仍是沒有太多的效果。
似乎是有人在故意的與他繞著彎一樣,他的腦中閃過了什麼,不過卻來不及去捕捉。
綠蒂看了安得烈一眼,這才走出去,她不懂什麼,隻是一名小侍女,不應該問的不問,不應該說的不說,她抬頭,眼前是一片雨簾,雨水中,地麵上的一切似乎都被洗的十分的幹淨,樹枝上有著新發出來的綠芽,顯得格外的粉嫩。
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她在這裏已經呆了幾個月了,也受了幾個月的苦了,隻是幾個月的時間,她卻感覺到了似乎這已經是她的一生了。
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的身份。
還有永遠無法做完的工作。從奴隸到現在的三等侍女,她什麼都做了隻是,她想要做回她自己,她想要回家,真的很想回去。
如果時間可以允許,那麼,她是不是可以陪著她的爹地媽咪去過一個生日,她的生活,她顯然都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生日了。
過去十五年的生日,都是他們陪她過的,而她十六歲這一年的生日,卻是自己的,或許會是她過得最冷清,最孤單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