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開得很快,不久後就到了他位於市區的房子。
上了樓,他倒在沙發上腦袋一片混沌的坐著,好像,有生以來眼前的路都沒這麼亂過,像罩住一方網,讓他出不去,又透不過氣來。
手機還是停留在那個名字上麵,他還是幾次衝動的想打過去解釋,可是......
他有什麼資格打給她?
打過去說什麼?兩人已經分手了。
即使沒分手,那樣一幕被她遠遠看到,和之前的緋聞有什麼區別,甚至更嚴重,她要是還愛他,看到了,肯定和之前那幾次一樣,難受不舒服得不接他的電話。
馳塤僵僵的獨自坐著。
他總無意識的讓她誤會。
雪下了一整夜,他坐了一整夜,那一夜,新聞滿天遊走,微博熱搜除了看圖疑似他有女友,還有一個#馳塤譽牽沒關係#的話題。
而他,一個人握著手機一條條的看,一下下的想她,到了最後,開始朦朦朧朧的後悔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想過,她不喜歡看他出緋聞,她會心情不好,會不舒服,所以要避開這些。
馳塤愣了半晌,輕呼口氣,倒在沙發上痛苦的閉上眼睛。
不是不知道和別人私下裏沒有牽扯就是真的沒事,不然她不會心情不好,可每次解釋完道完歉就以為沒事了,所以,過後就沒再去想起,所以,後麵就又還讓她誤會。
她是不是一直以來一點安全感都沒有,就像他麵對她的緋聞,也偶爾有種害怕失去的感覺,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也不舒服極了一樣,想要和她時刻待在一起。
但她說得沒錯,這個身份,這麼忙碌,有很多身不由己。
……所以發展到後麵,兩人患得患失,導致最後需要分開。
馳塤深吸一口氣,揉了揉酸疼的眉心。
那麼久以來,他居然都沒意識到真正該注意的東西、避開某些場麵,在兩人兩次因此分開後,還沒意識到,還出了昨晚的事。
手機響了起來,焉時的聲音笑眯眯的,無害極了,然而說的卻是:“馳塤,你知道要是你哥敢這樣三番五次和別人傳出曖昧,真假不論,他已經死了多少次了嗎?”
馳塤:“……”
焉時:“我得給譽牽兒洗洗腦了,讓她忘了你,簡直,”她咬牙切齒,“氣死人不償命。”
馳塤:“……”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焉時琢磨了一下,又道:“她要是不聽,至少也得和別的男藝人熱搜包年後再和你和好,不然多不劃算,不過不會的,她會聽的現在,畢竟你那麼欠收拾。”
馳塤:……
掛了電話,馳塤睜著眼睛無焦距的盯著外麵灰蒙蒙的天,似乎真的能想象出她下次見麵朝他客氣微笑的模樣,一如當初在日本初見。
頓時,感覺四麵八方都是黑壓壓的雲層,他有總透不過起來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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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事情通常出奇多,譽牽卻頭一次推辭晚宴,不去出席活動,一個人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到第二天晚上,才不得不出門和合作方的人吃飯。
還是在那間高級會所,一進去就遇上了他一個朋友,簡單的頷首後,對方看著她,似乎欲言又止,然後,她的合作人看到對方,拉著進去非要說兩句話。
譽牽跟在後麵進去,在一眾人的招呼聲中,安安靜靜的坐著,身邊他的朋友說的什麼她都不知道,隻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半晌,人總算出去了。
那位合作人心情不錯的說著工作,似乎忘了這兩天的新聞,說著說著,說了一句:“馳塤在那邊吃飯,趕巧了,待會兒拐他說兩句。”
譽牽心裏一片酸澀的水蕩漾開一樣,在其他人馬上反應過來她在場的目光裏,提起裙擺,說去洗手間。
大概都在吃飯,長長的走廊一個人都沒有,譽牽走了幾步,靠在一麵牆上,呼吸微喘。
她吃不下。
站了幾分鍾後,對麵不遠處拐角,有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出現,看到她,他腳步頓住。
譽牽在輕柔的燈光下,抬起眼看過去,一下子,原本不自知濕潤起來的眼睛,眼眶溢滿水珠。
馳塤怔怔的看著她,回過神來,走了過去,速度並不快,反而很慢,好像不敢去碰她一樣。
隻是每一步,心都像在裂開。
終於到了她身前,他看著她眼眶裏搖搖欲墜的淚珠,手指緊攥手機,直直看著他,微微的吸氣。
馳塤推開她身後包間的門,緩緩伸手,把人摟了進去。
關上門後,她抵著門板,還是一眼不眨的看著他。
這個模樣,馳塤覺得心都碎了。
“譽牽兒......”
譽牽吸了口氣,聲音帶著濃厚的鼻音:“你有......女朋友了?”
馳塤看著她,倏然輕得不能再輕的笑了一下,偏了偏頭後,回過頭來手指摸了摸她的臉,低啞的開口:“什麼女朋友,我女朋友,除了你,還能是誰。”
譽牽一串眼淚滑落,砸在地毯上,她偏了偏頭。
馳塤低頭深吸一口氣,指腹溫柔不已的揩了揩她臉上的濕潤,“我隻是覺得,衝動過後,感覺沒什麼資格再愛你了一樣......”他真的對不起她,起初招惹的是他,愛得不可自拔占有欲極強的是他,讓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