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等他的時候,從雪到雨,她放著電影卻沒心看,趴在窗戶等得抓心撓肝,知道不遠處那扇門後的空中花園在這種季節這種天氣,風景無限,但她連看都沒心思,就隻顧著想著,他去哪裏了,一去一個小時,她想他得不行。
下午又下了半天的雪,鍥而不舍的總吸引著看電影的她望出去,到晚餐時才停,所以這會兒,偌大的花園一片無止境的白,天上居然雪後露出來晴空,星鬥滿天。
譽牽看了看四周後,穿著黑色的大衣在雪與玫瑰裏軟綿綿的踩了一圈,最後回去趴到馳塤肩頭,呼吸都輕了起來,在想,看完電影她和他鬧騰了一會兒,賴在他身上睡著了,一個小時後,被他哄起來吃晚餐,那個她睡著的一小時,他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她忍不住問了出來,然後,嘴角輕輕揚起,趴在他肩頭小小的側目看地上的花與雪。
馳塤:“沒什麼,為了你換個稱呼做點準備而已。”
譽牽臉頰當即一陣紅暈染起,馳塤動了動身子,把放在她後背的手滑到她大衣口袋裏,伸進去。
譽牽一愣,低頭看他從裏麵拿出一個黑色絨盒。
她懵懵的問:“為什麼在我這裏......”
馳塤:“因為你穿的我衣服。”
譽牽偏開臉,深呼吸了一口氣後,仰頭看天上,默了默,又忽然回頭看他一眼,“不是,你剛剛項鏈是從自己衣袋裏拿出來的。”
馳塤:“......”
譽牽看他,執著的要答案。
馳塤嘴角輕勾,湊近溫柔的低語:“對,我故意的。看著你穿著放了求婚戒指的我的衣服到處晃,在我眼前晃,譽牽兒,我心情無比的好。”
譽牽咬唇直直看他一眼,渾身上下都是滾燙的,最後,又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絨盒後,忽然轉身踩著雪走遠,溜走。
馳塤看了一眼,卻沒有攔住她,人捏著戒指靠在藤下一排燈籠下,身上黑衣披上一層水一樣的光,不時隨著燈籠搖曳而輕輕晃動,嘴角輕勾,隻目光緊隨著她走遠。
他這會兒,忽然不急了,她沒準備,他就再準備準備。
畢竟,他也很緊張。
站了一會兒,眼前總晃過當初在街頭夜裏對視的那一眼,越想著當初那個坐在車裏和他對視,漂亮得讓他心口一亂的人,現在在不遠處亂晃,他要求她嫁給他了,馳塤捏著戒指,就越來越有些......真的緊張。
一晃神,果然又下雪了,天上還滿天星鬥披著,所以雪很小,飄飄灑灑落在衣服上須臾就不見了。
馳塤看了袖口一眼,又抬眼看遠處也在低頭看袖口的人,末了一笑,忽然出聲:“譽牽兒。”
“嗯?”她抬頭望過來,小小的一聲在雪夜裏也溫柔的傳了過來。
馳塤心口一陣柔軟,薄唇撚動:“過來好不好?待會兒雪大了。”雪大不要緊,再站下去,他要更緊張了。
譽牽當即偏開臉,又往離他遠的地方走了幾步,然後,又刹住了腳步,扭頭看過去。
馳塤和她對視了須臾,輕呼了口氣,撐起身子,朝她走了過去。
譽牽馬上轉頭看了看四周,心頭一陣雜亂,聽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手指捏緊又放開,眼睛四下亂看,一會兒是身邊的大片雪和嫣紅,一會兒是遠處京都絢麗無盡的夜景,一時不注意,他就已經抱住了她。
馳塤收緊手臂,低頭,緩緩開口:“可以了嗎?譽牽兒。”
譽牽眼珠子轉啊轉,哪裏都看,就是不看身邊的人。
馳塤等了一會兒,忽然一笑,鬆開她單膝跪了下去,她眼珠子果然就再也轉不動了。
不逼她一下,能躲到天亮。
她垂眸看下來,馳塤抬頭看著她。
“我等不及了譽牽兒,你知道我惦記多久了。”
譽牽咬了下唇,又偏開了頭看遠處,可是兩秒後,實在躲不過這樣的一幕,就又忍不住轉了回來。
雪果然有大的趨勢,兩人中間稀稀疏疏飄落著雪花,穿過瑩白的光線,散著青白微弱光芒,一會兒,他肩頭已經有了一小片白。
兩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對,眼神交纏,漸漸的,他唇邊輕輕牽起一角:“譽牽兒......”
譽牽手指在風雪裏,鬆開抓緊,開始有些汗濕。
當初在這裏認識歸認識,心動歸心動,她卻一點也不了解他,平常除了工作,她什麼也不關注,何況是他這種級別的男藝人,更與她無關。
可是驀然兩人之間產生了那種曖昧情愫後,她就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了解他,對他心動就那麼一秒的事,但他是個讓人輕易就越來越深陷的人,舉手投足,言語,逗你,招惹你,分分鍾讓人無法自拔。
至少,她是這樣。
第一次被他圈在懷裏的心跳,現在還記憶猶新,但那時候,往後很長的一段時候,都沒想過會有現在一幕,可能他們都還年輕,他和她在一起性格又玩樂居多,她那麼冰,也不是主動的人,所以那種恰到好處的美好,美好得讓人什麼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