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餘猛地抬起頭，複雜的情緒，一瞬間凝結在了巴掌大的臉上。
怔了怔，好半晌，她才反應了過來，看著麵前的男人，她重複了好幾遍吞咽的動作，硬是讓自己恢複了鎮定。
收回目光，落在窗外的方向，手掐緊，蘇瑾餘的唇瓣微弱地抖了抖，“我去國外找過季白煜。”
她沒有再用學長兩個字，而是直呼其名。
眉心隱隱跳動，她頓了頓，繼續開口道，“其實，我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就知道季白煜背叛了我，他在與別的女人摟摟抱抱的時候被我撞到了，他和那個女人說他會用冷暴力的手段，讓我主動提出分手，而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你們現在所知道的章佳甯。”
“我不甘心，所以分開之後，我一個人提著行李箱找到了季白煜的住處，章佳甯算好了時間，當著季白煜的麵，故意做出了被推出去的動作，在那場車禍中，她失去了雙眼。”
蘇瑾餘說到這裏的時候，就停了下來，一點一點地回過頭，她徑直對上了陸江笙的雙目，用篤定的語氣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季白煜這次出現，是他想要我的眼角膜。”
“他與你一樣，在沒有給我任何機會解釋的情況下，把所有的過錯，不分青紅皂白地歸結到了我身上。”
陸江笙知道，最後的那些話，蘇瑾餘是刻意說給自己聽的，她怨恨自己，埋怨自己，她是真的受盡了委屈。
陸江笙抿了抿唇，在蘇瑾餘緊緊繃住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的時候，重新走到了她的麵前。
蹲下身，寬厚的手掌撫上了她巴掌大的小臉，他幾乎已經貼上了她的鄙夷。
沒有說話，好長一段時間，他才微弱地拽了拽嘴角，“瑾餘，對不起。”
對不起。
多麼簡單而沒有份量的三個字，偏偏想把所有的一切都遮掩下去。
羸弱的身體，不受控製地一顫，蘇瑾餘的鼻尖一陣酸痛，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沒有讓淚水溢出眼眶。
片刻之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暫時不會接受你的道歉。”
“沒關係，”柔聲細語地喃喃著，“我會給你時間，我會讓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陸江笙觀察蘇瑾餘的生活，長達了七年的時間，他知道她的一切喜歡與厭惡的東西，他掌握了她的一言一行，他以為自己可以控製住，最終卻還是敗下了陣。
溫芮安，因為她救了自己，陸江笙喜歡上了她。
而蘇瑾餘，卻在長時間的窺探裏，陸江笙對她日久生情。
陸江笙的這些話，讓蘇瑾餘像是刹那間被凍結住了一般，而後，她自嘲般地揚了揚唇角，“陸江笙，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我愛你這三個字了。”
季白煜不曾說過，宋成沐不曾說過，反倒是所謂的仇人，對自己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心沒來由地疼，陸江笙頓了頓，溫柔地回應道，“你喜歡聽，我每天都可以說給你聽，瑾餘，給我一個機會，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的。”
蘇瑾餘沒有回應，後腦勺被陸江笙禁錮著，她動彈不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江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她，沉默了幾秒鍾，陸江笙看著麵前的小女人說，“瑾餘，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可以采用林越澤的意見，一旦章佳甯露麵，你就可以當麵找她對峙了。”
“可是……”蘇瑾餘的唇瓣微弱地抖動了幾下，好不容易鬆開的兩隻手不經意間用力地拽住了衣角，“可是，章佳甯的手上有我的大尺度照片，我怕……”